禀报道。
“莫太太这一出祸水东引使得不错啊,果然一涉及儿子,她的脑筋立刻就变得好使了。”明夷笑着抓了一把大洋给了那个男子:“拿去买双鞋穿吧!”
她出手一向大方,这些钱别说买一双鞋,三双都够了,男子喜不自胜地打了个千退了下去。
盛九爷早就取下了黑色的蒙面巾,俨然又是一位贵公子。他一边品着茗,悠哉游哉地挟了块眉毛酥进嘴里:“我以前一直看不上莫家桢,不过帽子都绿了还能强忍着不出头,还真是好修养。”
“他哪是有修养啊,分明就是胆小!”提起这个“前夫”,陆明夷总有说不完的话:“他就是这样,总以为自己比旁人高明。其实眼高手低,干什么都是半吊子。别说是一个小妾给他戴了绿帽子,就算陆佳人跟别人跑了,他顶多也就是气一阵子,然后就采取放任主义了。否则他也是念过大学的人,智力又没缺陷,怎么能到这个岁数还一事无成呢!”
她这一番评价还真是切中了要害,盛继唐饶有兴致看着她:“每次提起莫家的人,你的感触似乎都很深呐!有什么仇什么怨吗?”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夷:对啊,前世的仇前世的怨啊!理直气壮.j
第84章 丢人显眼
盛公子的敏锐明夷也不是第一天领教了, 但她开始逐渐明白, 只要自己不想提,对方也不一定要追根究底。于是, 她很是老练地把话给岔开了:“我看时间差不多, 咱们要不要去围观一下柳会长跟莫太太交锋的场景?”
“你觉得谁会胜呢?”盛继唐从凭栏处往外望去,茶馆外头栽的两株桃花已经开了,一树艳丽,如云蒸霞蔚。有货郎正挑着针头线脑沿街叫卖,另有磨剪子的,修鞋的, 不一而足, 真是百业兴盛, 一派宁静祥和。然在看不到的地方,烽火已经燃起了。
明夷也顺着他的眼光望外瞧,带着一抹笑意:“兵家云, 狭路相逢勇者胜,又云, 哀兵必胜。莫太太如今既是勇者, 又是哀兵,结果不言而喻!”
话说得倒明白, 倘或不带着幸灾乐祸的口吻就更显得公正严明了,盛继唐忍不住叹气:“所以, 你就单纯想看看柳会长是怎么倒霉的?”
有什么不行吗?这人都准备害她满门了,而且上辈子说不准已经害过了一回。她没打上门就算是厚道人, 只是看看笑话有什么不行的。“对呀,你陪不陪我?”
“夫人有命,自然得作陪!”盛继唐又不是姓柳的亲戚,两厢对照自然要帮着未婚妻。往茶壶下压了张票子,就拉着明夷一块下楼奔赴吉祥街。
他俩到时正赶上热闹,此地毗邻豫园,住的多半是中产之家。柳家在这条街上算得有名有号有声望的,乍然听说被人围了大门。不消人通知,四舍邻里自发都凑了过来,直把道路挤了个水泄不通,比起十数年后杨大小姐出嫁的场面还要壮观。
陆明夷看着那黑压压的人群都有些懵,心悦臣服道:“莫太太可真有本事,云兰上回大闹会乐里时,也没引起这样轰动。毕竟姜是老的辣!”
“跟紧了!”盛继唐见场面混乱,生怕出什么事,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往里挤去。他的身手不错,动作又灵活,一路护着明夷逼近了柳家的宅门外。
莫太太的年纪比起陆家夫妇都要年轻,今年刚过四十,算得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穿的绫罗皮袄,戴着珍珠翡翠,一望而知是位富贵人家的太太。
门房见了这许多人,一丝也不敢怠慢,早早就禀了进去。不多时,就有一位管家样的人物出面做招待:“不知这位太太怎样称呼,我家老爷今日恰巧不在,还请赐一张片子,待我转告。”
“不必了!”莫太太本就是来找碴的,如何客气得起来:“向来听闻柳会长的大名,人称及时雨。哪知道他不好好浇灌自己的一亩二分地,却跑去别人的地头乱施雨露。这样的道理,我一个妇道人家实在弄不明白,倒想当面讨教。”
管家被抢白了一通,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位太太,您说的话实在让人费解,要不然先进门奉茶,待我家老爷回来可好?”
就是不在才好,先一盆污水泼上门,看你怎么洗得清!莫太太心里高兴,面上却死板着:“你说不在就不在了,别是心虚躲着我罢!”
柳会长交游广阔,管家待人接物也有一套,估摸着来者不善,当即也变了脸色:“我家老爷在上海滩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需要躲着你么?说起来你就这样闯上门来,又不肯通名传姓,实在可疑地很。要是再无理取闹,我可叫巡捕了!”
莫太太等的就是这一刻,当即哭天抹泪起来:“好哇……我早知道柳家势大,又一贯有好名声,我孤儿寡母就是挨了欺负也无处诉冤呐!”
自古以来,民众都是同情弱者的。虽然莫太太也戴了许多随扈,终究是个女人,便有好事者问道:“这位太太,柳老爷怎么对不住你了,说出来自有大伙替你评理!”
依着莫太太的年纪,许多人都免不了猜测是柳老爷的外室打上门了,这类阴私可是喝酒下饭的好调料,因此人不免越聚越多。及到莫太太一开口,实在跌破了众人的眼镜。
“诸位高邻,我们莫家虽不是什么世代官宦,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不幸遭了柳会长的算计,我实在气不过才找来的,谁知道他还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