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非常讨厌,特别是我们对眼前的女孩真有不只一丝爱意的时候。
这是否表示,我们应该到精神病院去碰碰运气?这种想法才刚冒出,我的鬍
鬚就全垂下来。再一次,我们感到情绪低落。而要是真发生我们想像中的那种情
况,可无法光靠一罐蜂蜜、几杯浓茶,或和镜子说几句鼓励的话就能够感到好过。
每一次吓到人的经验,都会在我们的内心深处留下疤痕。最后,就算我们真
的有找到对象,心灵也早已千疮百孔。到时候,另一半再怎样喜欢我们,也无法
将这些伤口全数治疗。多么讨厌的现实,把我们出游的心情又被搞乱了。
我应该抬高嘴角,继续和小傢伙瞎玩一通;表现得像个野孩子,也比突然陷
入这种情绪里要好得多。虽然都是必经过程,但至少,在出生的头几年,我们该
享有多一点无忧无虑的日子。
又过几分钟后,我和小傢伙来到这一家的图书室,我想,这里应该够我们转
移注意力;虽然不比饭厅要来得大,规模也比不上园丁住的小屋。里头摆有两张
桌子,之中最靠近窗户的那张,还立有一堆鸟类标本。夕阳西下时,背着光的牠
们看来都像是乌鸦。
这画面挺有趣的,只是会稍微让我和小傢伙觉得不安;好像是在暗示我们未
来的情景,或许,我和小傢伙最后都会趴在这座城市的一角,一边注视着夕阳,
一边慢慢死去。很快的,我使劲摇头,把这些想法都赶出去;我们两个都还年轻
得很,现阶段根本就不需要太悲观。
我提醒自己,就算是为了模仿诗人,太常无病呻吟也是很不可取的。为了转
移注意力,我又从书架上拿了本字典;这种记载大量讯息,又有一堆主题的读物,
通常都能够让我打发不少时间。
当我再次看向小傢伙时,也想起一个稍早提过的重点,「虽然是嫌急了点,
但你应该早点决定自己的名字。」
他先是点一下头,再看向架子上的另一本字典,上头写着中文字。很快的,
我把它从书架上拿下来,发现里头真的连一行英文字也没有;这不是为英国人设
计,而纯粹是中国人写给中国人用的东西。
之所以会出现在书架上,我想,应该只是因为这一家的男主人想要收藏,或
许还是旅行途中买来的纪念品。下一秒,我竖起耳朵,问:「你看得懂?」
「嗯。」小傢伙用力点几下头,说:「也许不是全部,但我能读。」
而他既然指定要中文字典,我想,就表示注入他脑中的知识,是以中文为主;
又或者,凡诺用来制造他的「材料」里,有包含一名以上的中国人。
总不能让「注入知识」这一迷团就这样继续下去,我决定,乾脆明天就问凡
诺这方面的问题好了;即便可能会得到很变态的答案,也比在每次思考相关问题
时都留下大量空白要来得好。
同一时间,凡诺正待在研究室里两手抱胸。他轻咬双唇、瞇着眼睛,不时发
出「呜──」、「哼──」声音。过约十秒后,他看向右手边的桌子上。一枝炭
笔浮起,他瞇起眼睛,在半空中把它给分成四段。四小块不同长短的炭笔,在四
个不同的位置涂抹。不要一分钟,一位四肢修长,有着一头卷发的女人出现在纸
上。接着,凡诺会花至少十秒,去检视这幅画的各个细节。通常,头十张都很难
让他满意;一但皱超过两下眉头,他就会会撕掉,重新再画一张。前后两张的差
异可能很大,也可能很小。
和笔记不同,他不会收回纸张,也不会用法术改动上头的碳粉,为求得一张
满意的画,他可能得花上将近一个小时。
蜜伸长脖子,说:「当时,他画的就是露。」
明抬高眉毛、点一下头,「原来如此。」
蜜看着她的luǒ_tǐ,用舌头轻舔她的胸口,说:「不过以当时的时间点,大概
还要再过一个多月,凡诺才会把他制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