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就在这时，儒门谢菲琳突然开口，无意之间打破了赵、木二人的对峙，只听她道：“赵正使您一直说剑林剑林的，你们和九炎修罗的针锋相对，难道是在剑林之中吗？”

“那是自然。”赵天罡道。

“你们难道不怕剑林的剑气吗？”谢菲琳又问道，言语之中带着些微的惊讶之意。

“见识短浅！”夏侯玲对谢菲琳的惊讶满是不屑：“剑林剑气虽然凌厉无匹，但绝顶高手想要深入其中也并非什么做不到的事。”谢菲琳被这番说教也并不生气，仅仅是双颊一红，便不再言语。

“绝顶高手虽然能够深入其中，但也必须十分谨慎小心才能不受剑气所伤。”长须老者赵乔接过夏侯玲的话，一副十分疑惑的样子：“在这种情况下要布置威力强大的陷阱，这本身就已经相当困难了。而且就算陷阱布置成功，但在可消金铁于无形的剑气之下，陷阱本身能否继续存在恐怕都是个问题。如果陷阱是无数高手伺机而动的群攻战术的话一切倒还可以说通，但赵正使也说了，知晓当年之事的只有他和天子两人，并没有任何帮手。所以……”赵乔最后再一次向赵天罡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当年的那个陷阱，天子与赵正使到底是怎么布置的呢？”

“其实说实话，”赵天罡语气淡然：“我们当年并没有布置。”

“嗯？”赵乔一愣，不明所以。

“剑林本身就是我们布置的陷阱。”

赵乔还是不明所以，不只是他，在座所有人都和他的反应差不多。

赵天罡摇了摇头，心中苦笑一声，这么解释的话的确是让人难以理解，于是他又挑明了一些：“剑林的无尽剑气，不就是我们最好的帮手吗？”

“可是……”赵乔直抓赵天罡的逻辑漏洞：“剑林剑气是不分敌我的，如果说是最好的帮手，那同时不也是最大的敌人吗？”

“如果按照常理来说，的确是这样，”说到这里，赵天罡话锋突转：“但是五年前，这个常理却被彻底颠覆，在那时，剑林剑气只是帮手，不是敌人。五年前的剑林之中，剑林剑气对于我和天子秋毫无犯，尽数针对九炎修罗。”

“为什么会这样。”赵乔脸上已经出现十分惊讶的表情，剑林剑气居然会具体针对某个人？这在他将近一生的漫长岁月里可是从没听说过的事儿啊。不只是赵乔，在座大多数人都一样，一句“为什么”或直接出现在他们的话语里，或承载在他们的表情上。

赵天罡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动。光是想想接下来要说的话都会让他心中激动，而且更重要的是，接下来的话肯定会在众人之间掀起一阵巨浪，但他做为寻炎正使，一定要在众人之间保持绝对的冷静。一口气呼出之后，只见他缓缓张口，冷静而又小心地说出了那句注定会引起波澜的话：“因为，当今的天子、五年前的太子，能够操纵剑林剑气。”

先是安静，随后十数人几乎同时发出的惊讶仿佛一阵突然的爆炸，顿时炸响了议事大厅：“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是啊。剑林遍地五色神石，是最接近女娲传说的天下圣地，如果剑林剑气真的能够被操纵的话，从神话时代一直到现在，剑林也就不会仅仅在百年难遇的日食之日才能被窥见真容。大周历代先王，历代国君，部落联盟时代的历代君主无不期待着在自己统治时期能够出现一次日全食之日，也就在那个时候，他们作为这个世界统治者的荣耀，会因为剑林盛世大会的举办而被无限地放大。如果剑林剑气真的能被控制，对那些君王来说，剑林盛会还会多大的意义呢？

“天子是怎么做到的？”这时终于有人忍不住好奇问道。

“不知道。”赵天罡摇了摇头，语含无奈道：“我也曾好奇问过天子，但天子没说，我也不好继续追问。”

此时也就夏侯玲才能不为天子的异能所动，因为她只关注九炎修罗，所以在众人的感叹声中，只听夏侯玲的声音冷冷地传来：“剑林剑气虽强，但如果仅仅是剑气的话，九炎修罗应该足以应付的吧？”

“按照常理来说，的确是这样。但我也说过，这个常理在五年前被彻底颠覆了。”赵天罡道：“平时的剑林剑气虽然凌厉，却也涣散，而且剑气仿佛喷泉，只是一味地向上喷涌。但在天子的操纵之下，条条剑气彼此凝聚，不但威力骤增，而且如有灵性，可以自发组成剑阵。在这个时候的剑林剑气之下，即便强如九炎修罗，也仿佛凡人坠入沼泽之中，即便侥幸保全自身，也难免举步维艰。就这样，九炎修罗前前后后共十七次进入剑林之中，七次无功遁走，九次负伤而逃，一次都没有伤我分毫。”

“诶？”这时，许久未说话的何沛源一边比划着手指头，一边不解地道：“七加九等于十六，那还有一次呢？”

“还有一次也就是九炎修罗最后一次进入剑林，”赵天罡淡淡地道，“也就在那一次里，九炎修罗，被生擒了。”

和刚刚听闻天子能够操纵剑林剑气一样，在安静了片刻之后，众人的“怎么可能”之声再一次震响了议事大厅。

白波平静地看着惊讶的众人。他不是九州之人，今日之前从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