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相恋,却相离(二十二)
清竺并没有拦她,而她扯开车帘看向车内时,整个人都呆立在了原地,不得动弹……
“他……他……”锦瑟呆愣着,连唇都觉得有些僵硬了,喃喃的,有些结巴的道:“他……他怎么了?”
锦瑟曾想过,也许慕容修云也在,但是却没想到自己看到的会是这样的情景。
香雪确实在车上,但是看起来很健康,反而……像生了重病的人,是慕容修云。
不……不是重病,因为锦瑟从没有看过病人的样子会是这样的。
她呆愣在原地,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只能呆呆的看着马车上的慕容修云。
他早已经不是记忆里的模样了,明明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他竟然变成了这样?到底是为什么?
马车很大,因为里面摆放了一张小型软床,慕容修云就睡在上面,车内火炉燃烧得旺盛,温度很高,但是慕容修云盖着好几床厚重的被子,因为他半躺在软床上,所以锦瑟看得很清楚。
他的脸色那样的苍白,没有一丝的血色,仿佛就眉毛和睫毛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雪白色,如同覆盖了一层冰霜一般。
锦瑟无法相信……可是却又不得不信,他的脸上唯一的颜色便是眉间的一点红,如同朱砂一般,但是颜色似血一般的红,锦瑟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却因为那一点红色,叫他的脸色看起来寒气逼人。
他的发根也有些微微的花白,虽然头发没有全数变白,可是如同结了霜一般的白发也多得不可思议。
“姑娘……”香雪小心翼翼的坐在火炉边上,看样子是很仔细的在照看火炉,她看着锦瑟,不由得难过的低下了头,“公子……他病得很重,若不不能回去南陵的话,恐怕……”
“到底……”锦瑟只觉得脑袋一阵沉重,仿佛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见了,但是她还是艰难的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得了一种很诡异的寒症。lt;gt;”清竺回答了锦瑟的问题,本来他能想到用这个方法出门,就已经想到了如今的情况,更何况这些事情慕容修云从来没有告诉过锦瑟,也不让别人说,但是清竺可不是他的下属,他只知道要不计一切代价的抱住慕容修云的命,其余的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于是他看着锦瑟疑惑的脸,接着道:“在好几年前,我遇到他的那一年,是他第一次发作!听闻,是曾经落入寒谭时间过长,而且没有及时医治而留下的病根。”
“香雪?”锦瑟知道,她突然想起来什么,但是她不确定的看向香雪,香雪愧疚难过的表情说明她是知道一切的。
香雪低下头,知道瞒不过去了,当初虽然慕容修云吩咐过这件事情锦瑟没有知情的必要,但是如果连命都没有了,那就一切都没有了啊。
“是那次……慕容尚宇废后的那次,皇后嫁祸你和公子有私情……引你去梅林相见,那时你与公子为了躲避追兵,两个人跳入寒谭,后来姑娘你被北棠风及时救走,但是公子却晕倒在凉亭里,整整半个时辰……我发现公子时,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香雪说着,锦瑟的回忆便如同潮水一般的涌入了她的脑袋,她曾经与慕容修云的一切事情,她都选择了不去证实,选择了遗忘,选择了埋葬。
可是一切却又记得那样的清楚。
“当时我命人将公子带去救治,可是正缝皇后陷害,慕容尚宇那时起了疑心,疑心想要召见公子,公子为了不让你被猜忌,也为了给你争取时间治疗……不顾自己的身体,硬是去请了白云山的和尚来一起为你作证……那件事情才算是压了下去的,可是那天出了宫殿,公子便不行了……”
锦瑟知道,她尚有北棠风照顾,有鬼医医治,都在竹林里修养了那么长时间,昏睡了那么久才醒过来……更别说他耽误了那么久了。lt;gt;
此刻锦瑟也不知道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她本想就这样离开,什么也不要过问,但是双脚却像是灌了铅一般,怎么也走不动。
“公子那次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走回来,我们都以为已经没事了,可在第二年的冬天……那寒症突然又复发了,那时多亏了清竺……”香雪说的这些,锦瑟当初是完全不知情的。
也许曾经她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但是她习惯了慕容修云的强大,那时她总以为他无所不能,所以哪怕心里有些疑惑,却也从来没有主动去问过他什么……
只因为她那时太天真了,她相信他什么都可以做到,并且相信若是他愿意说的事情,那么也不需要她去问。
如今……知道了这些又如何?
“这寒症很是霸道阴毒,在我所知这世上没有人能根治这寒症,每年的冬天,从落第一场雪开始,直到春天来临,时时刻刻都会有危险,每天都必须扎针配合药浴,不能受一丝的凉……否则便会有性命之忧。”
清竺接过了香雪的话,说着幽幽一叹,“本来南陵天气柔和,冬日也较短,不常下雪……他呆在南陵的话,会很容易混过冬天去的,可是今年偏偏是在北境,这样冰寒的地方……我已经用了所有的办法了,可是却也不敢保证……”
锦瑟呆呆的站在原地,鹅毛般的大雪不停的落了下来,落在她的脸上只觉得一阵刺骨的凉,也不知道是冷还是怎么,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她不知道此刻心里是什么感受,因为已经混乱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