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恍惚,锦瑟才感觉到了所处之处的颠簸,耳中是一阵车轮滚滚的声音,她才看清自己竟身在马车之中,马车不小,而她正睡在车中软塌之上。
慕容修云就坐在塌边,见她慌张,他倒没有什么表示,微微的挑眉,还是似笑非笑的,“饿了?”
锦瑟诧异的转眼看他,他又道:“渴了?”
“这……”锦瑟急忙朝窗边凑去,慕容修云也没有拦她,她匆匆的掀开了车帘,便看到外面云淡风轻正午天,四周官道宽阔,车队正不紧不慢的走着,眼前一片苍野,早已经不是那一望无际的草原了。
“这是哪?”哪怕外面阳光明媚,但是锦瑟却只觉得一阵冰冷直直的从脚底渗透了全身,昏迷前草原上的混乱,慕容修云如同幻觉一般的低喃,还有混乱中那些士兵喊着的话。
“你究竟做了什么?北棠冽呢!?”锦瑟一激动,几乎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一把朝着慕容修云扑去,毫不客气的封住了他的领子,逼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慕容修云还是那样从容,黑黝黝的眼睛看着锦瑟,嘴角还挂着笑,道:“他输了,丢下你就逃了,西越并不欢迎你,我就只有带你走了。”
“什么输了?你们……你们都做了些什么?”锦瑟自然不觉得事情那样简单,而且……北棠冽怎么可能去刺杀西越皇?
慕容修云看着她的眼睛,知道是瞒不过的,而且从一开始他也没想瞒他,他轻轻握住了锦瑟封住她领子的手,锦瑟一颤,立马将自己的手缩了回去,也放开了慕容修云。
她警惕的坐回了软塌上,愤怒的看着慕容修云,倒是他毫不在意,看着锦瑟在他的眼前他就心情大好,不论她是不是一只随时想要扑上来抓他一把的野猫,只要这样看着她,他心情就好。
心情好了,嘴角也不由自主的上扬着,轻声道:“叶玲在众人面前失态,北棠冽想趁机打击我,让我在西越皇的面前再无翻身之日。”
想到此,慕容修云的嘴角未免有几分嘲讽,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哪一件不是在他掌控之中?这西越之行,其他国家的人也好,北棠冽也好……所有的人,都是他亲自牵引而来,他布下了网,不仅要网走锦瑟,还要一举网住北棠冽。
锦瑟没有说话,看到慕容修云这胜券在握的自信心,就能感受到他隐藏在身体里那种无法言喻的强大,这样的他……未免有些让人恐惧,可是世上这又能逃脱得了他张开的网?
“他着人动手,本意是要嫁祸于我,在晚宴上趁着西越皇独自一个人回帐篷休息时,他命人扮做了南陵的侍女,本意是在茶水之中下了药,然后将叶玲绑去,做出叶玲勾引西越皇的事情来。”
慕容修云说着,看着锦瑟还是一脸戒备,但是却很仔细的听他说着,他不由得一笑,“我只是将计就计拖住了你一时半刻,又着人去通报北棠冽,说你失踪了……北棠冽聪明反被聪明误,以为我动了手脚将你送去西越皇的帐内,便急匆匆的冲了过去,西越皇与我早就相熟……这次也算帮了大忙了,北棠冽未卸兵甲就冲入帐内,难道还不足以定他个刺杀的罪名?”
确实,只要西越皇一口咬定,那么北棠冽便是百口莫辩!
“更何况,那茶水本是下的cuī_qíng_yào,而我将它换成了毒药……”慕容修云小心的打量着锦瑟变得铁青的脸色,“而那个侍女嘛,自然……是北境派去的。”
这样也便坐实了北棠冽的罪名了,他们两个人早就盘算好了,只等着北棠冽动手!
锦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恨得是北棠冽有此计划,竟然一字都没有与她提过,否则以她对慕容修云的了解,她定然不会以为这样一个简单的计谋能得逞!
而北棠冽显然是不信任她的,所以只是自己暗中动手!必然是躲不过慕容修云的精心策划了。
也是……从到达西越以来,慕容修云几乎整天追在她身后,每天想的都是如何讨好她!北棠冽自然看在眼里,再加上西越皇特意做出与他交好的样子来,叶玲又在那样关键的时刻出糗,他会一时疏忽,也并不是怪事。
锦瑟幽幽一叹,“他人呢?”
听慕容修云的话,看来北棠冽是凶多吉少了。被慕容修云盯上的人,想要翻身逃走……真的是很困难啊,何况是在草原上,北棠冽能逃去哪。
“你倒不用太忧心会成为寡妇。”慕容修云的微微眯了眼,仔细看着锦瑟的表情,看她似乎并没有被触动,那么她与北棠冽的感情……想来不是他想的那样。
想到此,他才道:“也算得他聪明,没有往自己的驻军方向跑!若他以为逃回军营有那十万大军就可以脱身,那便必死无疑了。”
锦瑟的眼睛一亮,“你没抓到他?”
这算是意料之外!在慕容修云的网下,竟然还会有漏网之鱼……看来北棠冽的命也真大。
看到锦瑟突然来了精神,慕容修云微微皱眉,“不过一时幸运罢了,我倒要看他还能逃去哪!十万大军都有来无回,他还有脸回去北境吗?”
真毒!
锦瑟皱起了眉头,既然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她索性抱着膝盖缩在了软塌一脚,低眉不再搭理慕容修云,因为不用问她也知道,完成这一切事情的慕容修云……最后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将她带回南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