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雨夹雪顺着房檐滴到地上,化成一个个小水泡,看到岳飞的来信,杨凡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宗泽要比想象的还要稳重一些,不光把代州的政务处理的井井有条,而且招募了四千多乡勇加入民团,硬是把一个萧条的城镇变得勃勃生机起来。
对于这位坎坷半生的老人,杨凡除了尊重没有任何心思,对于自己是块什么料,杨凡自己清楚的很,上马整军,下马安民压根就不是自己这样的,让岳飞去代州收集情报之外,就是打了帮助宗泽整顿军务的铺,另外想到代州就不能不想到火器,看来武研司的枪械要加大进度了,争取中秋之前秘密押运过去一批,杨凡头疼的想到。
阴雨的天气似乎让人变得越发的慵懒,对于隔壁传来的笑闹声,杨凡就觉得无比的满足,男人在外打拼不就是为了老婆孩子热炕头,虽说自己还没有,可是一想到娘亲、三婶、白月还有几个小丫头围着火炕缝补的缝补,玩脚丫子的玩脚丫子,坐在火炉边烤芋头的父亲,杨凡就觉得自己这辈子值了。
打开门,一阵冰凉的雨水随风扑面,搓了搓了脸,带上老高老李去隔壁看看,杨氏作坊内已经不再生产火炉了,这是杨凡怕浑浊的黑烟影响家人的健康,只好将两座工厂都搬去了五里庄外,这里现在变成了设计锅炉、火炕、桌椅的地方,负责这里的管事是齐大内,见伯爷来了,笑眯眯的接过蓑衣说“伯爷,您可有些日子没来了,老太爷和老夫人可好?”
“家里都好,休息的时候可以带着家里的婆娘去坐坐,不要回家了就使劲的灌黄汤,听小二说你小子喝醉了就打婆娘是不是?”
齐大内悻悻的点了点头。
杨凡没法说的过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情到浓时变转薄不是齐大内他一个人这样,“老齐、现在家具作坊弄的怎么样了?”
说到自己强项,老齐兴奋了起来,“回伯爷,咱杨家的工人那是没话说,不但工钱比别人高三十倍,就是手艺也是各顶各的老到,这不短短半个多月,家具作坊已经在五里庄建成了,就是汴梁城内的工匠不够多,执事们已经去外地招工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家里的两个锅炉作坊已经招了三百多人,剩下的家具厂还有一百多人的空额等着,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资本催生生产力,鼓励了一番工人后,杨凡便去了五里庄,那是自己的封地还算不上踏出家门,也不知道老周将蔡太师一家安顿的如何了。
五里庄子背靠家岭山,两面环绕着高矮不一的山包,一条两丈宽的小河横穿过去,风水上来说乃是上等的靠山面水格局,按照风水师的话说就是背靠主山主人丁兴旺、面朝大河主财源滚滚,水带缠山乃是难得一见的山龙脉。
对于风水先生的话,杨凡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因为管家老周说过,住在这里的三十几户人家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子,往上数三代,没有封相拜将的。
蔡家人毕竟奢华惯了,一大家子人没有几个愿意住在这种破地方的,风大不说,山坳外边除了田地就是树林,最后只有老蔡京、蔡绦一家,以及管家蔡三和几个仆役留了下来,其他人则搬去了洛阳,据说那边也有蔡家的产业。
人为财死一点不假,蔡京毕竟是退休了,现在圣眷还有一些,大家可能不会做的太过分,一旦时日长了,那些曾经的敌人怎么可能放弃清算。
不过这不关自己的事,只要蔡薇这些人没事就好,也许是退休后身心不在劳碌了,老蔡京的面色居然红润了许多,坐在火炕上舒服的下着棋子。
蔡三见杨凡来了,主动的接过蓑衣便退了下去,今时已不同往日,蔡京毕竟是落魄了,先前的一些傲气也荡然无存,也许历尽波折后,人才能更容易的看清自己。
“蔡爷爷的身体看起来好了很多,看来此处的山水确实很养人”对着蔡绦夫妇行了一礼后,对着老蔡京说道。也许蔡京真的是老了,对于世俗看的开了,见杨凡来了呵呵一笑,拍了拍火炕,“你让人弄的这个火炕真是了不得,老夫的年纪大了,腿上的血脉也就流通不畅了,阴天下雨的更是遭罪,不过只要躺在炕上睡一觉,真是舒坦啊。”
“蔡爷爷只要觉得舒坦就好,平时别忘了多喝点水去去火”知道老蔡京耳背听不清楚,这话是对坐在一边眉开眼笑的蔡薇儿说的。
房子虽然是砖瓦房,但是毕竟在山口处,平时的风大一些,但是没办法,庄户们只能在五里庄外围,靠近小河的位置,里面是伯爷府的地方,虽然还没建完,但是地方已经留下来了。
外面的雨水下的越发大了,拍在窗户上呼呼直响,杨凡几人闲聊的功夫,蔡夫人端着两盘热气腾腾的菜放上了桌,没有龙虾鲍鱼,只是一条酱炖白鲢鱼以及一盘白菜炒肉,外加一盆新出锅的馒头。
也许平淡一些的饭菜才会让人吃的踏实,大馒头杨凡一个人就吃了三个,口感正好的白鲢鱼,杨凡一吃就知道是新打出来的河鱼,给老太师挑了一块肥嫩的鱼肚后,便举起大碗跟蔡绦喝了起来。
也许是患难见真情,明显喝多了的蔡绦开始与杨凡称兄道弟起来,丝毫不顾脸色尴尬的蔡薇儿,杨凡笑了笑并没有反对,明显这样的日子蔡绦不适应,苦闷一些在所难免。
“蔡伯伯大才,既然闲暇无事,可否去小子所建的家具厂担任厂长?”
对于蔡绦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