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间点点滴滴的流过,杨凡已非昔日的鲜衣怒马少年,少了一丝激愤,多了一丝成熟,遇见村里的长辈会主动的问好,遇见年幼的顽童,会蹲下来逗弄一番。
无论外面刮风还是下雨,小田村依旧是一个安详的村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时间也许真的过于残忍,让想要说的话越来越难以说出口,昔日朴实的村民,每天下地回来后,都会与杨父唠上几句,可是地位这东西,无形之中就把人分为了三六九等,再次相见时,恭敬中带着一丝疏远。
回到家已经几天了,原本应该高高兴兴的杨父,却不知何时少了许多笑容,原来人与人之间,一旦有了缝隙,就会变成千疮百孔的沟壑,再也回不去。
小田村注定容纳不下那么多人,所以杨凡只是留下了几个丫环和护卫,其他人则被安排在了钱塘县,原本热热闹闹的杨家清净了许多,衣锦还乡少不了修桥铺路,不过杨凡还是准备让父母官来干这事,自己只是让人去县里,买了一些肉食菜蔬,分给村民们,得到礼物的村民自然高兴异常,恭敬的行了一礼后,便笑眯眯的离去。
只有在这个时候,杨父才会开心一些,刚才村长还偷偷的告诉自己,自家的地是他给帮着种的,秋收后一粒粮食都不要,就当帮着看家了。
安顿下来后,三叔一家便坐着车回了县里,离开这么久是该回去看看了,等到回京师的时候,在一起回去,送走了三叔一家后,杨父便问向侄儿,“键儿你可是要回家看看?”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就是杨键内心的体会,出来了这么久,说是不想家是不可能的,可是又该怎么面对家里的父母呢,沉默了许久后,杨键深吸了一口气,“二叔,我....我不敢回去。”
摸了摸侄儿的头,杨父叹了口气,当年来的时候,还是一个文弱的少年,转眼几年过去了,已经是个浓眉大眼的小伙子了,时间真的是不抗混啊,转眼就要老去。
“大哥说的哪里话,大伯和大伯母年纪大了,最盼望的莫过于子女围在身边了,你离开这么久,是该回去看看他们了,要知道子欲孝,而亲不在乃是人生第一大憾事啊。”
杨键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堂弟,转身便出门而去,等到杨键走了后,杨父才用粗糙的手掌,摸了摸儿子的头,感慨的说“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你就比为父高了半个头,真是不抗混啊,怎么的,你不去看看你大伯母一家?”
知道父亲是想大伯了,杨凡笑了一下,“今天正是大伯一家欢乐的时刻,我还是不去打扰了,明日我们一家再去就是,今天难得的休息一下,还要好好的睡一觉呢。”
“你个臭小子,回去好好照看月儿,不要光顾着睡觉,我去田里看看,庄稼长的怎么样了,不管咱家今后干什么,都不要忘了本啊”说完扛起锄头扬长而去,也许这个时候的杨父,才是真是轻松的时刻。
村里不大,四处转了一圈后,便去了白起、张龙、赵兴、马汉几家看看,顺便带了一些糕点和肉食,乐的老人家直夸杨小子有出息,在他们朴实的眼里,杨凡依旧是那个杨家小娃子,混的再好也是晚辈。
漫步于乡村古道,阳光下斑驳的身影越拉越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到了山坡下,听着私塾内传来的童声,杨凡有那么一瞬间恍惚,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又那么的遥远,熟悉的念书声,仿佛响于昨日,只是为何夫子换成了年轻人?难道魏老夫子.....?
擦了擦眼角的泪花,轻步于窗下,看着里面的书童,一板一眼的念着千字文,只是比自己离开的时候,多了许多的孩子。
教书的夫子,不经意间看见了窗外有人,放下书本后,走出门口疑惑的问道“你找谁?”似乎印象中,好像不是孩子的父母,当即问了一声。
向年轻的夫子拱了拱手,“打扰夫子教书,实在是对不住,只是据在下所知,这里的私塾乃是魏老夫子吧,为何?”
年轻的夫子诧异的瞅着杨凡,轻声一笑“你不是本村人吧,魏老夫子已经不教书了,每天都在私塾的角落里酣睡,你看。”说着伸手指向室内的一角,如果不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顺着手的方向,杨凡一眼就看见老夫子,只是多年不见,头发花白了不少,身体也有些佝偻了,此刻正双手拢在袖子里,闭目酣睡,旁边顽皮的小家伙,正在对着窗外挤眉弄眼,发现外面那人正瞅他们,立即做了个鬼脸。
“敢问阁下是?”小夫子并不认识眼前人,看其一身朴素的儒衫,像似秀才,又像农民,实在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听见小夫子问起,杨凡呲牙笑了笑,“在下乃是小田村民,在外游荡多年,近日刚回来,可否请小夫子,让在下旁听一会,毕竟老夫子是我的老师。”
小夫子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怪不得来这呢,原来是老爹的学生,估计也就是跟自己差不多,是个秀才公罢了,毕竟老爹的学生里只出了三个好苗子,听说在京城当大官,想到此处点点头,“好吧,既然兄台想听,就进去听吧,不过不要打扰孩子们念书。”
杨凡进入私塾那一刻,立即引起了孩童的好奇心,纷纷打量着这个“同学”,冲着孩童们点了一下头后,便老老实实的坐在夫子旁边,安静的听课。
见没有什么事情,小夫子咳嗽了一下嗓子,说“孩子们跟着我念啊,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