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好了些?;皇帝放下银筷,挑起一双眼睨她。
睡了一天一夜,自是好了些,只是仍然提不起劲儿来,但这些话是不敢在皇帝面前说的,于是回道:;臣妾已经大好,多谢皇上关心。;
;朕可不仅仅只是关心你的伤势。;皇帝语气减慢,有些意有所指。
程晚如一叹,还是问了,可那夜的事情她也并不清楚,只知道天祁教内有人不安分想要另择教主,现在要她如何回答?
皇帝瞟她一眼见她沉默不语,也没有追问,安静用完了膳,待宫人撤下残桌,接过热毛巾擦了擦手,这才问道:;前夜的事情爱妃不打算和朕解释解释?别指望再把你那套睡不着出去走走的说辞来糊弄朕。;
程晚如抬眼看他,正见他一双眼眸如鹰般锐利,定住心神,脑海里略略一想,有些迟疑道:;臣妾是贪玩偷偷出宫,谁知道在宫外碰见了一些江湖纷争,因此不小心卷了进去,稀里糊涂才受了伤。;
;是吗?;皇帝语带质疑,渐渐有股寒气逼上,;程晚如,朕一再给你机会,莫叫朕失望。;
闻言程晚如起身跪在他面前,轻声道:;皇上请息怒,臣妾句句属实。;
皇帝冷笑一声,道:;句句属实?要不要朕派刑部的人去彻查花红坊的事情?;
听到花红坊程晚如身子一颤,皇帝话中有话,果然,皇帝缓了缓语气,渐渐温和说道:;晚如,朕一向引你为知己,有些事,朕不想与你闹僵了。;
;皇上不相信臣妾吗?;虽然自己有所隐瞒,但她仍是脱口追问,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惊了惊。
皇帝勾起薄唇,似是讽刺,道:;你并没有给朕相信你的理由,你的借口漏洞百般,朕一再容你,你还想要朕如何相信你?;
程晚如不明他意,迷惑地看向他。
皇帝冷冷道:;前段时间天祁教来袭,朕已经怀疑过一次了,这次花红坊出事,亦是有关天祁教,你以为,朕还会相信你什么?;
原来他已经查清了,那么再百般狡辩也毫无作用,可是她又不想向她坦承身为天祁教弟子的身份,若是皇帝借此来生事,牵连到程家,岂不是害了父亲?
再三思索,程晚如硬着头皮道:;臣妾毫无隐瞒,请皇上明察。;
;明察?你要朕还明察什么?;皇帝怒拍桌子,一掌将桌子一角击碎,他脸色铁青,一字一句道:;你十岁投入天祁教门下,跟随前任教主柯长廷习武,直到有琴涟继任新教主,你仍然跟随左右,朕还如何明察?好一个堂堂相国千金!程晚如,你果然好得很!;
皇帝的声音如尖锐的刀刺入她的肌肤上,惊得她跪在地上险些支撑不住要跌倒,她猛地盯着他,脑海内有一瞬的空白,良久,才道:;臣妾的身份家父并不知,恳请皇上……;
;你还有什么资格与朕讲条件?;皇帝未等她说完便打断她的话,俯身上前捏住她的下巴。此刻偏殿并无其他人,言语之间也毫无了顾忌。
程晚如被他捏的疼,却不敢挣扎,她轻柔道:;臣妾自知理亏,皇上要责要罚臣妾绝无怨言。;
皇帝看她,眼里怒意涌出,有些咬牙切齿,;看来朕这段时间是纵得你越发无法无天了。;
程晚如不语,俯身一拜。
互相沉默许久,皇帝将她扶起,须臾,平静道:;算了,天祁教的规矩朕也晓得,你与天祁教的关系从入宫前一刻便一清二白了。;
程晚如轻轻挣开他的手,后退一步,微垂着头道:;皇上,臣妾有罪。;他突然的转变又叫她没由来的心慌,他明明是气恼极的。
皇帝脸色一沉,转瞬又恢复笑容,浅声道:;你入了宫,就是朕的妃子,与那叛逆的天祁教便无任何瓜葛,只需你日后在宫中不生事,朕便不计较这些了。;
;皇上肯原谅臣妾前夜擅自离宫的事情?;程晚如轻声开口问道。
皇帝道:;此事以后不要再提,朕就当做不知道。;
既然皇帝有心压下此事,程晚如自然乐得,暂且不去想皇帝为何突然态度转变,但也知他是另有目的,以后的事以后再应对吧。
因皇帝才下朝,尚有许多奏折还未批阅,常公公将奏折送到了偏殿,皇帝见她脸色苍白,伤势也没那么快痊愈便让她回寝殿去休息了,另外还吩咐了太医每日为她请安把脉,处处照顾仔细。
宫中嫔妃们听闻贵妃病卧床榻,一时大喜,想到贵妃不能伺候皇上了,她们总该轮到机会了,可消息一传出来,皇上仍留在柔婉殿,不见有离去迹象,好不容易涌上的热情又消散了。贵妃由独宠变成了霸宠,恨她的人又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