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食了寒食散的女子,时日久了,或者无法生育,也或者就会生出不好的孩子来。
而男人若是服食了寒食散会怎么样,这个,罗九宁只听陶八娘说过,说皇帝偶尔一日服食之后,性情大乱,连着斩杀了两个嫔妃。
若说裴嘉宪当夜是服食了寒食散,这事儿就能说得通了。
“你早解释一声,我也能理解的,又何必非得在五皇子府上来这么一出?”白了裴嘉宪一眼,罗九宁掂着脚,还在往水里看着。
这原本是一座道观,整个内院都是建在一座湖上的,脚下除了相连各殿的平台,蜂腰桥,便只剩下水了。
佟幼若给捞出来的时候,已经呛的不成样子了。太子妃扑了过来,搂着她,不停的拍着她的脸。
“借着一场订婚宴,佟幼若想要让老五再害你一回,这个你当是早就看出来了吧。”裴嘉宪反问。
罗九宁犹豫着,却也点了点头。
“而太子在外,故计重施,还想再给孤下一回寒食散,既太子和烨王如此想看热闹,孤就给他们造化一场热闹,岂不很好?”说着,他轻拂了拂自己给撑皱的衣袖,道:“回府吧,孤今夜想好好陪陪儿子。”
恰这时,丽妃也来了,一脸懒怏怏的样子:“好好儿的,老五不是要订婚了,这是发的那门子的疯。”
罗九宁未语,裴嘉宪亦不说话。
丽妃看看儿子,再看看儿媳妇,气的直翻白眼儿:“本宫为着今日,特地准备了许久的衣服,真没劲儿。”
就这样,婚定不成了,裴嘉宪和太子,烨王等人自然要入宫,至少要跟皇帝禀明白,这又闹的是哪门乱子。
罗九宁自然也就折回了肃王府。
知道自己所生的女儿早就没了之后,八娘便一直在哭,不得已,罗九宁只得给她熬了安神的汤给她吃,然后便让她睡。
蒙头睡了一日一夜,等罗九宁回来的时候,八娘倒是起来了,坐在窗前,手里捧着杯子茶,正在看俩孩子顽儿。
“你这儿子倒是生的好,不过,他果真是裴嘉宪的?”陶八娘一直看着小壮壮儿,忽而回头,见罗九宁站在身后,遂笑道。
罗九宁伸开两只手,小壮壮跟股子烟雾似的,就冲进她怀里了。
“娘,饿。”小家伙头抵在娘的下颌上,不住的偎着。
“奶妈有奶啊。壮壮儿为啥不吃呢?”罗九宁笑嘻嘻的问。
小壮壮撇起嘴来,不说话,但是立刻就别过了脑袋。这时奶妈笑着走了进来,说道:“我也曾给孩子喂来着,他不肯吃,总说腥,腥。”
寻常孩子总是断不了奶,壮壮倒好,才一岁多的孩子,这就闹着把自个儿的奶给断了。
“他不想吃就算了,把那小米和肉糜熬成的粥给他盛一碗来,记着不要肉糜和小米,只要上面的汤即可。”孩子还小的时候,消化弱,宁叫饿着,不能积食,这个,陶八娘比别人更懂。
正好厨房给她熬了粥,她便吩咐人舀了一碗来,亲自给壮壮儿喂了起来。
“阿宁,我想回洛阳去,正好从此回安济堂坐诊,你跟王爷提上两句,就这几日我便走,好不好?”陶八娘如今没有别的心思,就只想回洛阳去。
罗九宁给孩子喂着饭就摇头:“你要出去,烨王和太子都不会放过你的,就在这府中安安生生的呆着吧。徜若无聊,就逗逗阿媛,壮壮儿,不是挺好的。”
陶八娘自己的孩子也不知是从什么地方没的,难过的什么一样,又焉能有帮人带孩子的心思,不过她与罗九宁一样,也是天生的绵性子,再不好说什么,坐了会子,又回自已屋里睡闷觉去了。
罗九宁亲自吩咐着厨房作菜,本想让丽妃那俩位熬花粥熬的极其传神的老嬷嬷作出一份油胡旋来,谁知这俩人听了半天,就是不知道该怎么作。
不得已,罗九宁只得挽起袖子来亲自上手。
滚水汤面,以油为补,把面擀成一层又一层,撒上葱花油沫,再下滚烫的热锅,不过转眼即熟。趁着烫气往中间一扑,软嫩的胡旋层层绽开,顿时香气扑鼻。
等裴嘉宪回来时,小王妃手烫的红红的,饭桌上就只有她,和她那小小年纪就不肯吃奶,装模作样非要吃饭的儿子。
“就只有米粥和胡旋,还有酸菜?”裴嘉宪看儿子自己拿着勺子,正在往鼻子上扣着粥,忍俊不禁的望了片刻,屈膝半跪在地上,哄着他拿下勺子来,掏帕子替他揩着脸儿。
罗九宁白了他一眼:“你今儿吃了酒,不是胃痛?”
“孤何曾胃痛?”虽说这样说着,但裴嘉宪还是捂上了胸口。
他原本没有任何毛病的,就是从两年前那一回之后,果然只要吃了酒就会胃痛,不得不说,罗九宁这郎中作的近乎神奇。
似乎他有什么不舒服,她一眼就能瞧得出来。
小壮壮两手四处拍着,极力的想去够桌上那胡旋,而恰这时,裴嘉宪挟了一筷子,看起来像是要给他似的。
“爹。”小壮壮立刻就喊了一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