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你听听,太皇太后是在作甚?”
为何清早起来太皇太后总是心烦气闷,又觉得难受,不给吸两口麻贲就总是寝食难安,可不就是成瘾了?
这时候,太皇太后正在里面叫了:“阿宁,阿宁为何还不来啊,哀家这儿什么味儿都没有,快叫她来,哀家要吸麻贲,快。”
裴嘉宪厉目扫过来,杜若宁扬头看了一眼,忽而便见裴嘉宪抽了抽唇,竟是诡异一笑。
她忽而怎么就觉得,拿太皇太后抽麻贲的事儿开头,他其实远远非是想要责她两句那么简单?
果然,就在这时,北宫门外忽而涌进两列朝臣来,王中书,郭太傅,许翰林,宋翰林,但凡杜若宁所认识的人,皆在列中。
而最后走进来的,是宗正寺卿顾泽海,此人因为睡眠不足,天生两只黑眼圈,也是一脸的阴沉。而他进来之后,最先的,就是看了杜若宁一眼。
杜若宁心中咚的一声,狂跳了跳,还未敢张嘴呢,便听站在丹墀之上的皇帝说道:“顾卿,你昨儿说五皇子妃给了你什么东西来着,就在此刻,当着诸贵女的面说来,给朕听听。”
“没有,我都不认识顾泽海,又焉会有与他勾扯,皇上,这顾泽海分明是想栽赃予我。”这厢,顾泽海还同开口了,杜若宁旋即大叫了起来。
但是顾泽海阴森森的一笑,话却不是这么说的:“五皇子妃,分明从三个月前开始,我开始修缮皇后所居的南宫的时候,您就每日都要召我入一回五皇子府,如今说不认识,怕不好吧?”
众朝臣皆是跪在地上的,此时全抬起头来,看着杜若宁。
而两侧廊庑下的贵女们呢,没有皇帝的命令,也不敢走,就全提心吊胆的看着。
顾泽海继续说道:“五皇子妃打着为皇后好的名号,给臣送来了上好的檀木,言这些香檀木,乃是南诏国供来的,比宗正寺的香檀更加名贵,于是,臣便收下了木头。”
说着,他扬了扬手,示意人将木料抬进来,转眼之间,便有人将成块的木料抬进了北宫阔朗的前庭,摆在面前。
“后来,听说皇后娘娘在南宫之中还要置一个佛龛,于是五皇子妃亦送来了一个,据五皇子妃说,是拿阴木打成的,此刻,臣也拿来了,请皇上过目。”
说着,又有人捧了一只佛龛上来,也是呈到了皇帝面前。
“就算是我送的,哪又如何?这不皆是很名贵的木料,而且,全是五皇子府中,多年来积攒下来的,皇上赏赐下来的御用之物,皇后不肯要,还予我们五皇子府便罢了,如此摆出来,难道是想要笑话我杜若宁阿迎奉承不行,还是因为即将选秀,皇后心中恼怒明面上却发不出来,要借此生事?”杜若宁才不怕呢,因为她作的事情太过绝密,她不相信有人能查到实证。
“这些木料,是杜姑娘唆使着五皇子从咸阳一处前朝古墓中挖出来的,是陈棺之木,难道说,您是准备,让皇后娘娘睡您用棺木打成的床?”顾泽海咄咄而逼,再问。
杜若宁没想到顾泽海能查的这样详尽,顿时目瞪口呆,但也旋即否认:“放屁,哪有什么棺木,这分明是最好的香檀木。”
“是香檀木,可是,咸阳一处皇陵失窃,臣去查过,丢失的棺木旁脱落的漆,恰就与这木头上原本的漆,是一类的。”顾泽海步步紧逼:“五皇子妃,要不要臣把五皇子从边关调来,咱们当面对质?”
五皇子是个傻的,裴嘉宪问什么他就会说什么,杜若宁当然不要。
而顾泽海了,甚至不给她喘息的时间:“还有这尊佛龛,五皇子妃说是阴木打成,清漆为饰,可是臣请了多年的老漆匠来辩,漆匠却说,阴木果真是阴木,但是在上漆之前,这阴木是放在盛满了香料的,但是腐臭了的猫血之中浸泡过,五皇子妃,这样的佛龛,您觉得哪一尊菩萨愿意坐进去?”
这是世间最可怕的诅咒,也是难得的恶毒。
她想给罗九宁睡用棺木制成的床,让她用染着冤死猫灵之血的佛龛供奉佛祖,因为在原著中,原本的杜若宁对待罗九宁的牌位时,也是这样作的。
且不论这样作了,会不会伤到罗九宁,杜若宁才不在乎呢。
她只需要把自己心中对于穿越以来的怨毒,不甘心全部都倾注在这张床,并这座佛龛上,让它伴着罗九宁日日夜夜,就足够了。
可是,顾泽海这个小人,伪君子,他不是收了她的钱,不是答应的很好,说自己一定会办道的吗,好端端儿的,怎么会把这些东西全呈到皇帝面前?
“这顾泽海不是个东西,他是收了我的钱,收了我的钱才肯替我办事的,你们难道就不想知道,他收了我多少钱?”歇斯底里的,几乎是在尖叫,杜若宁像疯子一样,就冲着顾泽海奔了过去。
她想抓他的脸,想啐他一口,想唤来五皇子,叫五皇子把这个虚伪的小人给碎尸万断。
但是,就在这时,身后的皇帝声音响起,不高也不低,从容不迫,但也成竹在胸:“传朕旨意,阴山王杜猛之曾孙女,王世子杜虢之女,蒙朕恩宠,嫁予五皇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