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二十三了,女婿这身份,哪有不着急子嗣的道理?乔氏只当是女婿疼闺女,不想给闺女太多的压力,一时,又对这位挑不出错的女婿多了几分好感。
回府的马车上,陆琉将妻子抱在怀里,道:“若是预计的没错,这几日圣旨便会下来。”
江妙明白的,心里固然不舍,可也该懂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她道:“嗯,我已经在收拾了。”她又道,“你真的……一点都不留恋权位?”
陆琉对上妻子漂亮的眼睛,道:“若是你想要,我日后会再给你挣回来。”
姑娘家难免难免有些虚荣,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儿。
没出息的男人,才会嫌弃自己贪慕虚荣。但凡疼妻子的,便该努力争气些,让妻子面上有光。
江妙摇摇头,说道:“不用。我这辈子,该享受的荣华富贵都享受过了,这种日子,是很多人都没法想象的。你位高权重,固然风光,却也要承受常人不能承受的压力,而且太危险了……咱们去岷州挺好的,你若是没银子,我娘给了好多嫁妆,够咱们吃一辈子,还有养……”养一群小淘气。
陆琉笑笑,妻子乖巧懂事,他甚感安慰。
江妙这嘴的确是甜,不过她主持中馈两月,也明白宣王府的家底,晓得自个儿那点嫁妆,在这儿面前一搁,压根儿就算不了什么。有权有势有什么用?银子够花了,带着银子过安稳日子,这才是正经事儿啊。
当天景惠帝便下了旨,将陆琉调去岷州。出发日期是八月初,同陆琉先前说得一样,至于归期,却是只字未提。
“贬”得太明显,宣王府阖府上下,都是吓了一大跳。虽然这几年王爷势头太盛,可当初景惠帝能顺利登基,不都是王爷在前面替这位小皇帝清除障碍,现在倒好,皇位坐稳了,翅膀长硬了,便这般不留情面的将这位功臣给一脚踢开了。
玉磐院的下人们也是,正想着这段日子得小心些伺候主子,却见王爷王妃一如往常般甜蜜恩爱,仿佛去岷州,也不过是临时出趟差罢了。可是……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回来。若是景惠帝无情,兴许一辈子都让王爷在那个小地方了。
这日,江妙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给平哥儿编蚂蚱。
她专程让陆琉教了她,眼下编个小蚱蜢,便是小菜一碟儿。
平哥儿瞧着三婶婶给他编的小蚂蚱小蝴蝶,兴奋道:“婶婶……婶婶厉害。”
被一个四岁男娃崇拜,江妙还有些幼稚的小得意,当即又编了一个给他。平哥儿拿着手里的小蚂蚱,圆溜溜的大眼睛满是笑意,道:“给姐姐……”
当真是个乖巧孩子,有了好东西,不忘记同姐姐分享。越瞧着儿,江妙越有些期待她和陆琉的孩子。
这时,宝巾却是过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张帖子。
江妙看了一眼,瞧着宝巾手里这烫金大红帖子,便笑道:“谁家办喜事儿啊?”这还是江妙第一次,以宣王妃的身份,收到喜帖呢。
看着自家王妃笑容灿烂的脸颊,宝巾将喜帖递了过去,说道:“这是泰安胡同那儿刚送来的,这月十八,大公子就要成亲了。”
江妙笑容一滞,也有些惊讶——陆行舟,竟然要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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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江独家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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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安胡同,陆家。
打扮得珠光宝气的孟氏冲着书桌后面的陆忱吼道:“我是绝对不会同意舟儿娶那个身份低微的谢茵的!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陆忱看着妻子又来闹了,暗下烦恼,便道:“你不同意也罢,亲事已经在筹备了,喜帖也都发出去了,到了十八,便等着谢姑娘这杯媳妇儿茶就成了。”他又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看重身份,可谢姑娘也是出自书第。而且,谢姑娘总归是救了咱们舟儿一命,这脸虽然不会留疤,可到底同舟儿有了肌肤之亲……”
孟氏知道自家夫君迂腐,却也不曾想会迂腐到这种地步。
她儿子好端端的,在路上怎么会差点被马车撞,又怎么会恰巧被谢茵看到,将他儿子推到一旁,自己却差点命丧马蹄之下?谢茵那丫头,有个当姨娘的姐姐,才会使得这下三滥的手段。可哪知——她这个夫君,竟然一声不吭的请了人上门去提亲。
谢茵住在江三爷名下的宅子,那日江三爷和谢姨娘恰好也在,当即便答应了这门亲事。
孟氏知晓此事,气得差点晕倒,直接和陆忱对吼了起来。说是对吼,也不过是孟氏一个人在嚎。陆忱性子虽然软弱,可分了家,身上倒开始有了一家之主的风范,毕竟先前在宣王府,事事有三弟照拂,如今独立门户,他是一家之主,自然不能事事被妻子牵着鼻子走。
“好,既然爷欣赏谢姑娘,想让咱们舟儿好好报答她,那就……那就让她进门,不过,只能当妾。”
孟氏原本就不喜欢谢茵,现下知道夫君心意已决,便也退了一步。
妾室就妾室,只要不成亲,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