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怀冉被唬了一跳,急得螯连连摆手,却被就在身边的五太太眼疾手快地按了下去。
五太太拿帕子按了按眼角,凄凄然然地开口。
“我家冉娘,也没别的,就是遇见他人受难就容易冲动,也不论自己几斤几两的……”
“好在这次撞了大运,竟歪打正着地救了苏姑娘……苏姑娘遭逢此难,也是可怜呐……”
“不过苏姑娘这话可就见外了,冉娘也没帮上什么忙,到底还是赖你俩都是福大命大……菩萨保佑啊……”
“我只盼着,日后你俩能亲亲热热地玩在一处,也算是全了今日这桩情谊了……”
苏夫人笑着接口。
“五太太说得太客气了,何止全了今个儿这桩情谊,她们定是要做一辈子的好姐妹,传为一桩美谈才好!”
怀冉就这样目瞪口呆地看着两家大人一来一往,极有技巧地互相吹捧着对方家的女儿,有些没反应过来自己的母亲大人何时就这么与这位素昧平生的苏夫人这么熟悉了。
苏葭想着怀冉茫然的神情,即使被丫鬟扶着坐下了,也仍是抿嘴轻笑。
这件事就在两家大人有志一同的“部分”无视下,定性成了“苏葭失足落崖,怀冉舍命相救”的版本。
这些都没毛病,只是……
裴景晖呢?
自己是见义勇为不错,可即使怀冉本人对与裴景晖敬谢不敏,也不得不承认,若是没有对方,等搜山的兵将找到她们时,可能就是俩麻子脸或者半身不遂了……
怀冉看着众人都笑意盈盈一团和气的合家欢场面,有个自爬上土坑就浮在心口的疑问慢慢冷了下去。
裴景晖一直没有出现,可既然众人都绝口不提,自然是其已经安然回府了。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这裴世子果然如苏葭所言,唯恐因此和她们有了牵扯,再被她们仗着家世闹出些事端来。
怀冉知道自己这般揣测是有些恶意且很没有道理的,可不知怎么,一想到裴景晖对她们避之不及的做法,就立马有一口躁郁之气溢于胸腔……却偏偏半句相关的言语都发不得。
☆、羲季
怀媛在遇见大夫确定苏葭身边有人诊治后,就偷偷扯了扯傅霜如的袖子,示意自己要借一步说话。
傅霜如心领神会,找了个自己还要整合五城兵马司人马再回去复命的由头,带着怀媛走了另一路。
圣人的密旨并不只让傅霜如帮忙搜山救人,还要彻底查探清楚此次西山突然出现一批野猪伤人一事的根由。
如今个中内情未解,是以还需傅霜如现下再度集合五城兵马司的人马,用作进一步查探。
傅霜如先前定下集合之地时,考虑要避开章、岳两家女眷暂居的半山凉亭,索性要求兵将另寻旁路上山,于念慈庵前汇集。
等到确认四下无人后,怀媛赶紧趁着集合人马的这段时间,把天启八年的疫情及其与土坑的关系与傅霜如粗略讲了。
傅霜如沉吟不语。
怀媛犹豫再三,终还是决定开诚布公地先袒露一部分。
“我怀疑此事不对劲,倒不全是因为云归的一面之辞……”
“实不相瞒,我姨母,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宓羲圣手,季芸翳。”
傅霜如惊讶地抬头看向她。
怀媛肯定地点点头。
先前傅霜如倒是知道自己妻子的母族是杏林名门之一,但由于对岳家礼教之森严根深蒂固的印象,他倒是没想过自己妻子会真的和杏林中人扯上多大干系。
今日见怀媛从容镇定地下场救人,他还是感觉十分新奇的,大概有种“初觉意料之外,细想情理之中”之感。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因此深想过这个所谓的“杏林名门”,只看其既然有能与豫州岳氏结亲的门楣,多半也是个某个世家大族的某个几代从医的旁支一类,往上数三代,指不定读的是四书五经还是本草纲目呢。
——这倒不怪傅霜如想左了,实在是豫州岳氏在当今庄朝世家里的地位,大抵如傅霜如所知历史上的王谢一流,很难让人相信其会与一个完完全全的世代从医之家结亲。
医者固然自来受人尊重,真成了圣手更是万人推崇,但医家不重男女之妨,所谓医者无男女,这样的人家养出来的女儿,是很难被洛都上层的贵妇交际圈所接受的。
而傅霜如虽然对已逝的四太太无甚了解,但却是仔仔细细地了解过自己的妻子。
怀媛自小到大,除了“三比无可”那为人诟病的一点外,历来是活在洛都女眷,尤其是上层贵族女眷的一片赞叹声里的。
所以傅霜如理解里的季氏一族所谓的杏林名门,也只当是旁人谬赞之辞罢了。
可宓羲圣手的名号,傅霜如实在不陌生。
事实上,每个庄朝人都不会陌生。
虽然很怀疑传言的真实性到底有多少,但宓羲圣手,是确确实实做到了,把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