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
一封非常简短利落的信,字迹是贺从明的:“斯远,今晚爸爸不该因为外人对你发火,实在是爸爸近来太过焦虑,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爸爸这几天夜夜心神不宁,总觉大难将临,如果你看到了这封信,大约就是爸爸预感成真了。这件事牵涉甚深,你与你母亲切莫追究,息事宁人,才可保贺家太平。”
贺星原皱了皱眉,愕然抬头。
“这信放在爸爸的保险柜,你可以去查证。信里第一句提到的事,在场除了我和他以外没有第三人,所以也不存在伪造的可能。”
贺斯远闭着眼揉眉心:“原本不该瞒你,是我考虑到知情人越少越安全,才没知会你。实在没想到朱娆会紧追着这事不放,叫我们一家人生了嫌隙。”他睁开眼,“对了,你知道朱娆最近出了什么事么?”
“我确认过,她做了流产手术。”
“在那之前还有个插曲,你在西城不知道。家里长辈劝她打胎,她不肯,离家出走,结果路上被重机车擦着,摔了一跤,这才去了医院。星原,你想想,为什么这么巧?”
因为如果不是朱娆挑拨离间,在西城念书的贺星原根本不清楚事故后家里的情况,也就不会怀疑到婶婶和堂哥头上。
真相也许就这样石沉大海了。
谁在追究真相,谁就付出代价。
没了孩子,朱娆不会再执着于这个烂摊子。
而现在,还在执着的人是贺星原。
“哥不想下个出事的人是你。”贺斯远说,“贺家风风光光这么多年,哪时候哪个环节得罪了哪个大人物,没人算得清。爸在有防备的情况下还是出了事,你呢?你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哥,”贺星原笑了笑,“我能全身而退,那个酿酒师能吗?”
“我只管你的安危。”
“可我不能不管她的安危。”
“星原,”贺斯远眉心紧蹙,“你不要总是钻牛角尖,感情用事。”
“我不是在跟你谈感情问题。”贺星原摇摇头,“这封信就是事故另有隐情的证据,但在我起这个头之前,那一个月里,她并没有受人胁迫,被人跟踪,遭到恐吓……她遇到的,所有不好的事,都是从我插手这个事故开始的。”
“哥,这跟感情没有关系。就算她对我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我也必须对她负责到底。”
贺斯远吁了口气,反而松懈下来:“行吧,该说的我也说了,来之前我就知道自己说不动你。”
贺星原笑了笑:“那还浪费机票钱。”
“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你不会把我和妈当仇人看了。”
贺星原收敛了笑意:“既然这样,我想用用家里的人。”
“如果你执意要查,当然不能让你单枪匹马,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开口。”
“现在最重要的一点:我希望有人二十四小时保证她的安全。”
“哥去安排,还有你身边,最好也放些人。”
贺星原点点头。
贺斯远站起来:“得了,走了,公司还一堆事。”他说到这里想到什么,“要么你别读书了,跟我回去做生意?”
“大学文凭都没有,在生意场上会被人笑话的。”
“你才是爷爷培养的接班人,谁敢笑?虽然中学学历是不够看了点……”贺斯远哈哈大笑,“那这样,等你毕业?”
贺星原耸耸肩:“我先看看开飞机好不好玩再说呗。”
贺斯远无奈地摇摇头,开门走了。
贺星原立刻去敲浴室门,只是一连敲了几次都没人应。
他愣了愣:“林深青?”
门被打开,林深青一脸严肃地眨了眨眼:“如果我说,我一进去就睡着了,完全没听到你跟你哥说了什么机密,你信吗?”
贺星原笑着点点头:“嗯,我信。”
林深青一脸放心了的表情:“那就好。”可说完以后,自己却忍不住痛心疾首起来,一把揪住他衣领,“接班人啊,多金贵的身份,到时候别说飞机,战斗机都随你开,真不回去继承家业?”
贺星原吸吸鼻子:“你看起来好像喜欢生意人?”
“也不是,”她摇摇头,“我喜欢有钱的。”
“那我要是回港城了,你跟我走么?”
林深青干巴巴地眨了眨眼:“跟你走?去干嘛?港城的床特别好睡吗?”
贺星原看着她不知真疑惑还是假疑惑的眼神,默了默,摇摇头说:“没有。”
*
林深青身边很快多了几个保镖。
这保镖说起来有点小说里那种“隐卫”,专门藏在暗处保护主人安危,但一般情况不在明面上瞎晃荡找存在感,给主人带来不适。
自从认识了豪门少爷,林深青这日子越过越像偶像剧。但这位少爷丢了几个保镖给她以后,却好像突然冷淡了下来,一连两天没来白麓湾。
林深青闲得慌,第三天晚上就去找苏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