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客栈伙计早早地就过来喊沈碧落,说是那位公子伤口又流血了,沈碧落急匆匆地跟了伙计过去。
沈碧落一进门,见那少年脸色好了许多,脸上有了血色了,嘴唇也红润起来。他看到沈碧落神色有些慌张,道:“劳烦姑娘了,不碍事,已经止住了。”
沈碧落仍是不放心,又查看了他伤口,给他撒了些药。
少年看向沈碧落,好像他与她已相识已久,他眼睛细长,眼角有些上挑,友好地看着沈碧落时,整张脸显得贵气而又略有些活泼。
“公子这伤口容易裂开,可千万不要活动多了。”沈碧落嘱咐道。
少年笑着点点头,极为恭谨有礼的样子。沈碧落瞬间便觉着陌生的少年向她传达了一种亲切感。
沈碧落又向床边的侍从交代了一些要注意的地方,随后收拾东西打算离开。
“还没请教姑娘芳名呢?”少年问道,声音柔和,语调谦和。
“我姓沈。”
“在下姓詹,单名一个琴字,昨晚真是太打扰你们了。”
“公子见外了,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沈碧落上次遇到这少年,觉得他身上有些超绝尘俗的气息,而现在看这少年待人彬彬有礼,对于人情世故拿捏得好像比一般同龄人还要好,一下觉得实在是很奇怪。
这时门突然开了,闯进来一个侍从打扮得人,这人脚步匆忙,脸上有些泛红,一进来便直走向詹琴床边:“公子,有新消息了,他就在这附近……”他正说着,突然看向站在一边的沈碧落,立马停了下来,又看了看詹琴。
沈碧落看出他们有话要说,外人在不方便,便向詹琴告辞。
詹琴道:“劳烦姑娘了,改日再来道谢。”笑着目送她出去。
沈碧落一路回想着进来的那侍从的样子和他所说的话,隐约觉得这詹琴不是被别人追杀,倒好像在追杀别人,又想到他温文尔雅的样子,实在想不到他也会参与这些江湖仇杀。
隔了一日,沈碧落又被客栈的伙计叫到了詹琴那儿去。
沈碧落进去时,看到詹琴已经靠在床上坐起来了,看上去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沈碧落进房将把药箱放下,客栈里另一个伙计带了一怀抱琵琶的女子进来,那伙计抬起衣袖擦着额头上的汗,道:“公子,这便是我们这一带唱得最好的,我可是跑了好远才给你找了过来。”
沈碧落看了一眼伙计和那女子,心想为了不破坏人家的雅兴,她应该要早点走才是。
詹琴向床边的侍从道:“我这会儿又不想听了,她大老远跑过来也不容易,你打发她一些钱让她回去吧。”
沈碧落在一边听着,不由得感叹道:“想这大户人家的公子为人处世却是如此细致体贴,对谁都这么和气,这样一来那女子不会失望,我也不会为难,真是难得他有这份细心。”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詹琴的容貌和风神气度本就让沈碧落已心生好感,现在又看他对一般人也如此尊重和体贴,对詹琴也就更为欣赏了,但她的心里是坦荡的,她很清楚对詹琴这种好感和对展舒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詹琴也更让她好奇了,她开始观察着这屋子里还有什么能让她进一步了解詹琴的东西。沈碧落将眼光锁在了床边挂着的佩剑上,她离开父亲后,没人再教她武功,这几年里她几乎没有摸过剑,可她偶尔还是会怀念起从前陪在父亲身边看他练剑的日子,突然看到这么一把精致的剑,瞬间便勾起了她心里的惆怅。
她猜到詹琴带着这么好的剑,武功必是不弱,心里又生出些艳羡之情来。自打知道父亲是被人追杀后,她心里一直都有个念想,那就是自己也有一身好武艺,能够保护身边的人。
“你若是喜欢这剑,可以取下来看看。”詹琴道。
沈碧落小心地将剑取了下来,将剑□□的那一刹那,她心里有种满足感,想象着自己拿着这把剑如行云流水般的舞起来,但最终她只是呆呆地拿着这剑在原地不动,又轻轻地放了回去。
“沈姑娘还会武功?”詹琴笑着问道。
“不会……小时候我爹教过我一点拳脚功夫,但也只是为了强身健体,至于剑,最多平时让我摸一下,我可真羡慕你,身边可以带着这么好看的剑。”
“这么说,你爹也是会使剑了,你爹使的是什么样的剑呢?”
“我爹的剑不如你这把,他的剑是黑的……”沈碧落说到这里,突然就停了下来。她想:“我爹临走前交代,千万不可向人说起我的身世,学武之人经常都是剑不离身,说出了他的剑岂不是也说出了他的身份?”
詹琴看到沈碧落说到这里突然闭口不言,好像是泄露了什么重要的秘密,他也沉默了,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但还是摆出亲和的笑脸:“我平时最喜欢剑,家里收藏了好些剑呢!”
沈碧落听詹琴提到家里收藏了好些剑,突然想到詹琴从不和她说他从哪里来,要去哪里。
两人又闲聊了一阵,沈碧落见天色有些晚了,收拾了药箱向詹琴告辞。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