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庄主詹万桥带着夫人迎了出来。詹万桥与詹琴稍微有些神似,形神俊朗,面容谦和,只是身材比詹琴壮实,五官比詹琴更棱角分明,阳刚之气更重些。
詹夫人走向前抓着詹琴的手:“琴儿,你可回来了,让娘盼得好苦啊。”
沈碧落在一边看着,始终觉得他们一家人之间有什么不对,暗道:“他们一家人怎么这么生疏呢?詹琴对他父母冷冰冰的,像不是亲父母一般,他应该不至于是如此冷漠之人,但如果不是亲父母,那詹夫人看到他为何又如此激动?”
沈碧落正在思忖间,见詹夫人正打量着她,又转向詹琴道:“这姑娘生得真是标致,有了好消息也不捎个信给我,我也就不用再操这个心了嘛!”
詹夫人让仆人给沈碧落安排了休息的房间。沈碧落放下背上的剑,在桌子边坐了下来,回想着进詹家看到的一切,始终觉得詹琴对父母有着不正常的冷漠,表面上虽对父母恭恭敬敬的,但总缺少与父母之间的亲昵感。
詹琴敲门进来,在沈碧落身旁坐下,道:“你让我查的那两名侍从我刚问明白了,我爹前两天让他们去送一批东西,东西丢了,人也被强盗害了。”
沈碧落听了,立马站起身来,心急地问道:“怎么会这样,这么巧?”
“真有这么巧,刚下了葬。”
沈碧落叹了口气,又坐了下来:“这下什么头绪都没有了,扶天门的人那么多,让我去找谁问呢?”
“可能你爷爷真的看错了,我问过我爹了,最近他俩都没有离开瑞州,不可能跑到棋川去,也不可能和扶天门的人在一起。”
“但那伙人中有扶天门的人是没错的,我爷爷应该是听到什么了,所以被灭口……”沈碧落说着,随后声音又小了些,似是觉得自己这话泄露了什么,心想:“我说爷爷去听扶天门的人说话,就说明了我们与扶天门有牵扯,哎,不过,我既然都选择相信他了,又何必对他这么处处提防呢!”
詹琴沉默了一会,看着沈碧落,小心问道:“如果你想好了,那我们就按照计划的来做了,我就让我爹娘安排婚事了?”
沈碧落点点头:“真是愧对你爹娘了,事情过后咱们再给他们好好解释吧,到时候你肯定会娶个更好的媳妇,但愿他们也就不计较了吧。”
詹家很快就把婚事安排妥当了。沈碧落看到外面一片喜气洋洋,心里十分内疚,更觉得欠了詹琴的情。
她看着铜镜里梳妆打扮后的自己发起呆来,她从没有这样打扮过自己,从前也想象过嫁给展舒时自己会是什么样子,而现在对着屋子里到处的贴的喜字,摆的大红蜡烛,她心情却很复杂,想不到会在这种满腔内疚和担忧的情况下成为新娘,而这时自己心爱之人却什么都不知道。
接下来沈碧落顾不上想别的,只是时时提醒着自己,让自己不出错走完这一切流程,把这一关应付过去再说。
晚上詹琴回到新房时,沈碧落正坐在桌前正吃糕点,头上的首饰已全取了,看到詹琴进来,她朝他笑了下:“结个婚累着了吧?辛苦你了。”她脸上的红印子在烛光和红衣的映衬之下,不像平时那么打眼,头上的珠玉虽摘去了,但脸上神采仍在,显得娇柔妩媚,只是无半点新娘应有的羞涩。
詹琴看沈碧落这个样子,无奈地笑了:“我还等着回来揭盖头呢,你这就自己揭了?”
“又不是真结婚!你以为小孩过家家,还真要像模像样了?”沈碧落说着,扔了个橘子给詹琴。
詹琴接过橘子,笑道:“新婚之夜,你好歹也做做样子,剥了再给我吃啊!”说完坐在桌边剥起橘子来。
“哎,我真是对不住你爹娘,今天家里来了这么多客人,要是到时候我走了,别人知道了你爹娘怕是难得解释,看来我得赶紧替你找个漂亮媳妇,咦,你说你是更中意小团子呢?还是卞宜姑娘呢?”
“呵,我心里有谁我在小树林早就告诉了你的,你又何必再提其他人。”
詹琴说完,看着沈碧落,沈碧落避开他的目光,向床边走去:“我拿床被子放地上,我睡地上吧。”
“肯定是我睡地上啊。”
“地上这么冷,我已经够连累你了,怎么能让你再睡地上?”
“好了,别说了,再说我可就不配合你了。”
詹琴接过沈碧落手里的棉被,在地上摊开来。
沈碧落看着詹琴,突然觉得陌生起来。与詹琴相识以来,她一直觉得他与自己离得很远,觉得他有些神秘,一下不能看透。而现在与他拜堂成亲,还一起睡在新房里,好像眼前这个人都不是所认识的詹琴了。
几日过后,詹琴看得出来沈碧落已经在这家里装不下去了,就让她收拾了东西,打算带她走。
沈碧落收拾了东西,詹琴将一包东西加上沈碧落随身带着的剑都背在自己身上。
“就这么走了,你爹娘会不会准呀?”
“走吧,没事的,我娘一直都惯着我,我爹不关心家里这些事情,他自己的事还忙不过来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