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人事不省的季韶峰拉入怀中。
“爷,你醒醒!”时幸将他晃了晃,可还是无济于事,他不免慌乱,眼下已经没有能力再去夏晚晴抗衡。
事情得从回长安那日说起。一到绣坊,掌柜说有人扔了这纸条就走了,他打开一看,是寻竹馆三字。
时幸知晓这地方,带了人往此地去了。寻竹馆向来偏僻清幽,若是没有诗友会,白日里也安静地可怕。
进了寻竹馆,见到得却是庄晓柔被杀的一幕,彼时鲜血从她的脖子间喷涌而出,她挣扎着捂住自己的伤口,眼里是求生的渴望,死前朝时幸伸出一只手来,嘴里已经喊不出声响,依着唇形他依稀能分辨,是救我二字。
夏晚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在一旁静静看着这一幕,嘴角笑意令人毛骨悚然,见时幸走近道:“你来了?他呢?他怎么不来?”
“夏姑娘,你这是在做什么?”时幸只感觉头皮发麻,抬起头来不忍再看地上这一幕。
“你说我在做什么,我在杀人啊,你看不出来么?”她突然仰天大笑一声,一脚踩在庄晓柔的背上道:“庄晓柔,你说我是该感谢你呢,还是该恨你?要不是你,我怕是再也不回记起自己是谁,可记起后,我就后悔了,好后悔没有早点记起来,所以这一切错都在你!”说罢又狠狠踢了一脚。
地上的庄晓柔已经没有反抗的力气,眼里似乎噙着泪,表情痛苦万分。
“你究竟是谁?”时幸剑已出鞘。
“我是谁?你说我是谁!”夏晚晴掷出一枚飞石,将他手中的宝剑击落在地。
“你不是夏姑娘,你究竟是谁?”时幸从她方才掷飞石的一瞬间,暗自叫道不妙,眼前的夏晚晴哪里是之前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分明内力深厚,杀人不眨眼。
“去长安才几天,就不认得我了,你家爷是怎么教你的?”夏晚晴一步步朝他逼近,眼神凶狠。
他一脚没站稳,跌了下去。刚想着怕起身,眼神对上的一幕,更是让他魂飞魄散,一具已经发臭的尸身,被死死钉在竹子之上,尸身的头部已经不知去向,时幸吓得连滚带爬,奔出寻竹馆去,一行来的人,见此一幕,还没来得及跑多远,已被飞石击中,从额前穿透,皆是要害,一招毙命。
她却没有再追时幸,任由他奔出寻竹馆去。
那一夜,庄晓柔寻了她,说是闷闷不乐,想找个人说说话。
庄晓柔自妹妹突然离世,又听得临死前宁墨川的那一番话,对夏晚晴更是深恶痛绝,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也难解心头之恨。
一路假装哭哭啼啼,将她骗至寻竹馆。庄晓柔除去易容术已经到了可叹可赞的地步,调/制/毒/药/也已经炉火纯青。
妹妹的死,自己备受冷落,皆因夏绿盈一人而起。
可将配制好的/毒/药/送至她眼前,又唬着她喝下时,却眼睁睁看着这个原本傻里傻气的夏绿盈,一下子转成杀气腾腾的模样。
还没来得及反应,腰间的配刀就被她抢了个先,接着只感觉脖子一凉,而后又温热血液涌出,无力地倒了下去。
“怎么你想救他?”恍然间,时幸听见她的声音响起。
“爷,你快醒醒,爷!”时幸看着她一步步靠近,他一边费力地拽着已迷糊中的季韶峰一步步往后退。
“他不会醒的,他中了合欢散,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给你解药。”
“什么条件?”时幸对于夏晚晴的突然转变还是不敢相信。
“修书一封,去把莫霆轩给我找回来。”
“你想做什么?”时幸问。
“这你就不用管了,季韶峰的命可都在你的手里。”她诡异地又笑了一笑出了门去。
离了绣坊几里路,她只觉脑袋嗡嗡作响,头重而痛,耳边有两个声音在争论着什么。
“夏绿盈,你怎么可以,他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这么无情!”
“夏晚晴,这身体本就不属于你,现在我已经回来了,你快些给我滚出去!”
“夏绿盈,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无论如何我都会阻止你!”
两个声音愈争愈烈,她突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绣坊内,时幸内握着笔的手有些颤抖,可转念又想到季韶峰,咬着牙写了下去。
正提笔,季韶峰不知道什么时候苏醒的,表情痛苦,费力地走到桌前,将时幸手中的笔用力掷于地上,满头大汗,怒目而视道:“时幸,你要是敢,我不会原谅你的!”
“爷,您怎么醒了?”时幸满脸的心急道:“爷,您别担心,她许是想找到莫公子,质问为何负了她?”
“不,不是……时幸,她不是夏晚晴,她已经回到了从前的夏绿盈。”季韶峰有些吃力道。
“爷,我怎么听不懂?”时幸一头雾水。
“听不懂也好!”季韶峰咬牙道了一句,一旁取了时幸身旁的配剑往自己手腕处刮去。
“爷!您这是在干什么?”时幸拦之不及,反应过来时,他的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