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散发着一种消毒药水的味道,虽然讨厌,却能让焦急烦乱的心情得以平息,转而变成一种忧心愁苦。
经过止血处理,包扎好手臂的李尚贤站在手术室外面走廊上,眺望着窗外迷蒙的夜色。回想这一个周末,发生的事情真多,先是醉酒误了方晓,然后与安云清一同被绑架,得到这个不可收拾的局面……
李尚贤刚才打了几个电话,报警;通知安父,通知李华康;还有就是打给方晓报平安,不过只说现在有事不能回去,详情并没有说清楚,免得她担心。方晓倒没有追问,只是语气伤感,让李尚贤很自责。他也想好好地陪在方晓身边,安慰她逗乐她。
但是,现在安云清还在手术室里面,生死未明,自己能在这种时候离开吗?如果不是为了推开自己,她就不会中枪!欠安云清的,同样很多。李尚贤叹了口气,手臂传来的疼痛让他不禁吡牙咧齿。
突然听到一阵急骤的脚步声,扭头一望,只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人向自己这边快步起来,后面跟着数个身材魁梧的青年壮汉。
那中年人的头发黑中夹白,沧桑的脸上布满愁云,忧心如焚。虽如此,依然皱纹横生,眉毛怒竖,那双有神尖锐的眼睛透过眼镜,死死地盯着李尚贤。走至跟前,他一个箭步,举起拳头捶向面前这个年轻的英俊小伙,嘴上怒吼:“把清儿还给我!”
李尚贤不躲不避,就站着让安父打过来,安父一拳击在他脸上,闷哼一声,擦了擦嘴边流出来的血丝。
“为什么不躲?”安父深吸一口气,低沉着语气说道,显然不在意料中。
淡淡地摇了摇头,李尚贤至歉道:“对不起。”
安父凝视着这个年轻人,感到真诚的歉意,他轻轻地点了点头。他安祖寿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也知道现在这样远比受制于人好,但云清……安祖寿转过身,望着手术室的门,心脏犹如被针尖不断刺着。
走廊里宛如淡湖,沉静良久,安祖寿才叹出一口大气。他对那些保镖挥挥手,道:“你们先到外面守着吧。”保镖们应了声,便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离去。待保镖们消失在走廊拐道,安祖寿道:“你是那个李尚贤吧?我想知道整个过程,请告诉我。”
虽然奇怪安父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但李尚贤没有问,他将今天发生的事细细陈述出来,当然其中省略了某些不该讲的地方。待李尚贤说到安云清如何中枪的时候,安祖寿脱下那双黑框眼镜,擦了把眼睛。
“我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那个绑匪头目,是我雇请回来,负责暗中保护清儿的。想不到他竟然财迷心窍……”安祖寿懊悔地掩住脸,苦涩道:“是我害了清儿!如果清儿也离我而去,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那头领竟是安云清的保镖?李尚贤心里一叹,拍了拍这位伤心父亲的肩膀,安慰道:“云清一定没事的。伯父,可以告诉我,云清以前发生的事么?为什么她的神智……”知道安云清精神有点问题后,李尚贤就一直猜想她以前的事。
他要知道,不然无法睡觉!
安祖寿沉默不语,思索半晌,才重重地点下头。他抬起头,望向窗外那淡淡发光的月亮,悲伤的往事回忆起来总是那么沉痛。安祖寿强忍住泪水,语气颤抖道:“清儿曾经受过很大的刺激……”
那时候,安祖寿的财产远没有现在这般多,但也是个千万富翁。就是这些钱,让当地一个黑势力打起了主意。
在安云清九岁的时候,那天一同往日,被妈妈拖着小手,乐悠悠地慢步向校园。岂料走到半路,突然一辆车挡住她们,车上窜出数个壮汉,持枪将她们母女劫上面包车。目的很简单,让安祖寿交巨款赎金。
安祖寿年少发家,自有一股傲气,岂会低头于黑势头?表面上答应,实际却报了警,与警方一起做着准备营救的工作。
绑匪迟迟没有收到赎金,正要催讨,却收到风声,得知安祖寿报了警。无情无义的绑匪哪里会跟安祖寿客气?当下,绑匪们在幼小的安云清面前,轮流将成熟美丽的安妈妈强暴了。不堪受辱的安妈妈,与女儿说了几句遗言后,就咬舌自尽。
小云清完全傻了,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妈妈为什么不说话了,妈妈的嘴巴里为什么不断地涌出恐怖的鲜血?她哭着,喊着,但妈妈依然一动不动。
绑匪听到哭声,走进房来,见到安妈妈失血过多而休克,他们采取的措施不是抢救,而是掏出一把手枪,对准安妈妈的脑袋,扣动扳机。
第二天,警方才姗姗来迟,成功救出人质,所有绑匪落网。但是,安云清永远都不能再听到,妈妈讲的那些有趣故事。安祖寿抱着呆滞的女儿,望着惨死的妻子,痛哭不止。
目睹妈妈惨死的安云清,变得沉默寡言,终日发呆,夜里睡觉梦话不断,大喊大叫。安祖寿用尽办法,都无法让女儿回复昔日的活泼开朗。长期的忧郁让安云清得了自闭症,连学校也不去了,整天就在房间里,一个人静静地待着。
看过很多医生,都因为安云清的不配合,而没有任何作用。
就那样无奈地过了五年,眼看着女儿一天比一天忧郁,一天比一天消瘦,安祖寿是急坏了身子。他再次访遍名医,但效果甚微,安云清一样的自闭,甚至做出自杀的行为。
最后一个心理医生出了一个计,找些同龄人接近安云清,以特殊的手段去打开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