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眯着眼笑,慈眉善目地拍拍裴燃的肩,调侃着,“哟,生病了脾气还变大了。”
下一瞬,二十一岁的裴燃抬起眼,浅棕色的眸子宛如一池寒潭,不带任何感情,只剩下了清清冷冷。
这下,荆星河真的懵了。
她最爱的就是裴燃的眼睛,每每裴燃看着她时,寒潭冷月中就会漾起一波又一波的温情。
那是只看着她才有的,让她感受到自己被爱的象征。
而此时此刻,该象征忽然消失了。
荆星河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她眨眨眼,使劲辨别,试图给自己的错觉找条实证,然而,事实证明,她并没有看茬,这会儿的裴燃看着她时眼底没有一点感情。
甚至于可以说,他看她就像在看一位陌生人般。
“………”
荆星河倒吸了一口凉气,觉得自己要心肌梗塞了。
她颤着音哆哆嗦嗦哆哆嗦嗦了好一会儿,满腹委屈说来就来,咬咬唇,受伤了似的,“你干嘛呀!”
“你瞪我干嘛呀。”荆星河简直受不了他这种眼神,“你这什么眼神啊,裴燃,你再这样我生气了啊。”
她一启动发散性思维,话匣子就跟着关不上了,“这才结婚多久啊,你看我时眼里就没有了感情,下一步你是不是就准备抛弃糟糠之妻了?”她好气,气地要哭。
这要是换作是二十九岁的裴燃,以二十九岁的裴燃对荆星河尿性的了解,此刻没准儿已经配合她演一出了。
可惜,现在的裴燃只有二十一岁,他不爱荆星河,他甚至是完全不认识荆星河,荆星河这会儿絮絮叨叨下的控诉在他听来只觉得聒噪。
于是,二十一岁的裴燃眉头暗锁,在面无表情地审视了她两秒后,真诚发问:“你是谁?”
荆星河:“……………………”
我特么你老婆啊。
你手里都还握着我们俩的婚纱照呢你还问我是谁?
离七年之痒还远着呢就搞这一出,是要气死我吗?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不要动怒,平复心情,荆星河往后退了一小步,闭了闭眼,“裴燃,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你最好适可而止。”她说。
…………
………
2010年5月21日。
红砖楼外是淅淅沥沥的小雨,雨巷的浪漫本该抚平任何人焦灼不安的内心,可惜,并没有。
这一年的电竞,才刚刚有了一点苗头。
关注该行业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绝大多数的门外汉,都没有将电竞视为职业。
所以在他们眼里,组团玩电竞就和组团打游戏一个概念,概念的深层解释不外乎为“不学无术”四个字。
毋庸置疑,国内的电竞市场也还处于低迷的状态里。
初入该行业的,凭借的也就是满腔的热情罢了。
二十九岁的裴燃被窗外的雨水晃地失了神,失神到根本没有心思去理会他当年的热血梦。
他懒懒地倚靠在墙上,眸子微眯,思考对策。
二十九岁的裴燃并没有重返青春的愿望,他现在莫名其妙地回到二十一岁,心情特别糟糕。
之前诸如雷劈的玄乎的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就算再相信荆星河确实是有乌鸦嘴的属性,也还是会抱有“也许只是巧合”的侥幸心理,虽然,这种侥幸心理微乎其微,而现在,二十九岁的裴燃长长地叹了口气,只感受到了无力感。
……深深的无力感。
“靠。”他非常难得的,飙了脏话。
俱乐部赢了场比赛。
宿醉过后头痛欲裂,二十九岁的裴燃抬起手摁了摁太阳穴,大早上的,其他人估计要睡到中午,半晌,他呼出一口浊气。
走到躺椅边上坐下,阴郁着脸。
发现确实无力挣扎后,又躺下,眼眸空洞地望着吊灯。
都是什么糟心事啊。
几分钟后,二十九岁的裴燃绝望地闭上了眼。
他记得荆星河跟他说过……
她高中是在海城江县的附属一中读的。
他这会儿二十一岁,
这时的荆星河也才十七岁,应该在读高二。
还是未成年。
…………
………
“你说你是二十一岁的裴燃?”
骤雨初歇,黄昏未灭,外头似乎挂上了彩虹。
荆星河按捺住刚刚想要晃动裴燃肩膀并歇斯底里质问他把她老公藏哪儿去的冲动,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吞了吞口水后搬来椅子坐到一旁。
她一言难尽地望着他,毕竟是被背叛过一次的,时间早已抚平这道伤口,但类似的场景套路浮现,依旧心有余悸:“你别不是移情别恋了故意用这种说辞吧?”
话一问出口,又觉得不太妥当。
移情别恋,好像也没什么机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