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下意识看向旁边的卓刀泉,那家伙倚着桌子,冲她眨眨眼。珞瑜转过头,眼神又落到画上。
“这幅画谁画的,怎么没有落款题名?”阿欢看罢,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不才便是区区。”小卓先生拱拱手,和刚才两人夸他汤煲得好时神色别无二致。
两女都表示不信,这家伙又说道:“这是前朝一位姓陈名江蓝的隐士所作,辗转落到我手里。”
看着两个女孩点点头,小卓先生很郁闷,怎么说真话反而没人信呢?
画也看完了,事情回到最开始,珞瑜问起那本册子,分明才认识这家伙没几个小时,现在说起话来倒是和老朋友差不多了。
卓刀泉不再含混其词:“那本书是月老的工作记录,本来是要再抄录,也就是打成电子文档流传,不小心被你搞没了。月老现在年纪大了,完全记不得上面的内容,有些麻烦。”
这么一说,珞瑜很不好意思。梁欢欢不知两人在说啥,好奇地想问问,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发现两人自顾自说着话,油然而生一种身为电灯泡的觉悟。
“那怎么办?有没有能补救的办法,应该是很重要的记录吧?”珞瑜问他。
卓刀泉摆摆手:“我猜不是很要紧,具体还要等他老人家回来才知道。”
“他们去了哪呢?”
“我们刚才去了哪,他们就是去类似的地方了。”卓刀泉笑着说道。
这下梁欢欢忍不了了:“你们刚才去哪了?”
珞瑜按着好奇宝宝的脑袋,不给她说话。梁欢欢反抗无效,眼神幽怨地看着这俩货。
“今天多谢招待,我们得走了,岳老回来麻烦和我联系一下。”珞瑜和声向卓刀泉告辞。
“好。”卓刀泉送她们俩出门,“有空来玩,师妹。”
路珞瑜听他突然又叫出这个称呼,心中百感交集,今天发生的一切如梦如露,偏偏又清晰无比。
走到门口,卓刀泉很正经地问她:“真的不考虑一下来这里上班么?山西村里的婚娶,就是月老吩咐我带你去看的。”
珞瑜陡然反应过来,“月老是月亮的月?”
卓刀泉没想到她居然不知道这个。
“我会考虑的。”珞瑜心潮涌动,戴上小墨镜,拖着梁欢欢离开了,阿欢走的时候还顺走了一束漂亮的百合。
☆、人间行路难
犹豫了很久,珞瑜还是把四天后的票给退了,她告诉自己是为了等月老回来,解决这件事情。晚上被好友盘问了一通,才让她相信自己和那卓刀泉没什么亲密关系,至于什么师妹之类的称呼梁欢欢先入为主,以为是和两人一个学校出来的。
路珞瑜洗完澡,站在浴室的镜子前,半长的头发湿漉漉地垂下来,她不习惯用电吹风吹头发,只用一块毛巾略微擦了擦。沐浴后的脸蛋带着红润,镜子里的人儿眉毛淡淡,她盯着自己的眼睛看,并不是漂亮的点漆眸子,浅浅的褐色。姑娘挤眉做了个鬼脸,穿着睡衣出去。
刚放假的梁欢欢终于解放,这时候在两人的小窝里毫无形象可言,比珞瑜还长的头发松松挽了两个大辫子,盘腿坐在沙发上抱着薯片啃。小沙发上堆满各种东西,珞瑜都没地方坐了,两人租的房在师大附近的一个小区,已经住了好几个月,隔壁是一对学生情侣居住。
阿欢正在看一档综艺节目,看见她出来,往旁边挪了挪。
“阿欢,明天收拾一下屋子吧,搞得这么挤。把洗衣机搬到阳台去。”
梁欢欢吧唧吧唧嚼着薯片,眼睛都不看她:“我都说我们应该去明湖花园那边住,虽然远了点……我还想在阳台安一个吊床来着,可惜没地方施展,你想想晚上月明星稀,躺在阳台上,再泡一杯……”
“停停停!”珞瑜制止她往下说,“你说你这么宅,会不会越来越圆。要不去办张健身卡?”
阿欢扫她一眼:“小瑜你真不走了?”
说到这个问题,珞瑜语气明显没那么欢快。
“我不知道……其实你知道我不想回去的,就像你宁愿在这边工作也不回家去。”
“这倒是,我刚被我妈骂惨了。一想到回去每天要接受无数这样的耳提面命,我妈退休比我爸早,现在除了关心我弟就念着我。”
“你弟弟还在念高中?”
“嗯,调皮得不行,我爸不会说什么重话,我妈也只是骂他,整天逃课上网……诶,怕是连高中都读不完。”
这个话题有点沉重,珞瑜便不再说。她不想回家原因和阿欢差不多,倒不是怕家里人絮叨,相反的珞瑜从小性子好,谁都很喜欢。不想回家是因为路爸爸和路妈妈争吵不断,现在基本处于分居状态,路爸爸是苏城一家精密仪器制造厂的工程师,路妈妈是个小学老师,从珞瑜记事起两人就不是很和睦。珞瑜小时候担心父母离婚,偶尔他们争吵得激烈,小姑娘还会大哭一场,父母可能也是担心孩子,吵吵闹闹过了十多年,如今都五十多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