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魔术师?”
正挥舞着锅铲的陆离腾出一只手推我出去:“洗手,准备开饭。”
这一幕当真是匪夷所思,若是摄下来传到网上去,不知能跌碎多少人的下巴。
——可是有不少小女生以为她们的偶像不食人间烟火,连上厕所都不用哩。
我对陆离的过往因此更加好奇。易柏依看到过什么,竟会对他下“清高”这样的评语?
饭菜是一齐上的桌,尝一口,味道还真是很不错,我啧啧称奇:“出得厅堂进得厨房,以后哪个女人若是嫁了你,可有的福享了。”
陆离笑笑,从冰箱里拿了瓶米酒出来,给我斟上一小杯,再给自己斟上一小杯,抿一口,便只看着我动筷子了。
“我第一次被做这样的事,如你一般兴奋。所以我想,你一定也会喜欢的。”
那语气有些模糊,很容易就能听出不对来,我停了筷子:“你?第一次?”
“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自嘲般地笑了笑,朝一旁努努嘴。我顺着看过去,是今天报纸的头版头条,无非是某地产界巨头之子与某企业千金今日在某地完婚的老套消息,可是因为其中一人和我面前的这个人有过牵扯,连带着那条消息也变得不顺眼起来。
“你爱他?”
“怎么会,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耸耸肩,“只是近来常会梦见他和我说‘去荷兰结婚’时的神情,很诡异是不是?”
我无法感受他口中的诡异,只觉得胸口发闷,明知可能触犯他的某些禁忌,还是忍不住问道:“那后来……为什么分手?”
陆离的修养之好实在令人惊叹,眉宇间丝毫不见恼怒,只有淡淡的疲惫:“血浓于水,父子之情到底亲过我一个外人。”
外人。
无权无势的、漂亮的外人,涉足娱乐圈的外人,同性的外人。
我完全可以想象出陆离当年的境遇。
但就算这样,仍是贪恋温暖,这是没有享受过温暖的人的通病。不撞南墙不回头,一定会拼到那丝温暖也消散无踪了,才愿意重新适应起自己身体的冰凉。
那么,究竟撞过多少次头破血流,才能磨炼出如今这个圆润到完全无棱角的陆离?脸上的妆怎么卸也卸不完,好似永远都看不到他不戴面具的样子。
这,就是娱乐圈的影响力?
我稍微兴起的一点胃口被这个俗套故事毁灭殆尽。
“为什么做菜给我吃?”预示我会成为下一个被抛弃的陆离?
“我也不清楚。”他依旧耸肩:“明明一点也不像,可每次看见你,就如同看见多年前的我自己。”
这是对陆峥的褒奖,却是对我的侮辱。
我站起身:“易柏依说过,我比最初的你懂事的多,所以红起来的时间不会久过你。”
他静静看我。
临出门前,我对他说:“谢谢你的鸿门宴。”
他听出我语气的冷然,也不在意,只是笑意温和地关上大门。
一顿饭吃得这样不欢而散,实在没什么意思。
没有叫车,我独自走在夜晚清冷的空气里。
不仅是四肢,我的脑袋也需要清醒一下。
于是在这个寂寞的都市里绕了一圈又一圈,霓虹的明亮越发衬得我浑身冰凉,彻底清醒的结果并没有改变我的初衷:我要成为陆峥,我必须成为陆峥。
最重要的是,我渴望成为陆峥。
如此而已。
6
6、第五章 ...
可能失去爱情是事实,但这事实是我们不能接受的真理。——《飞鸟集》
我开始享受为期两周的假期。
异国他乡就是有这么个好处——不必住酒店。易柏依自有自己的住处,而我,当然是顺理成章地住进去。
这个住处无疑对足了我的胃口:它拥有一个规模宏大却不失精致的图书室,其中藏书之丰富,完全可以媲馆。我在里面做了个窝,心安理得地度过了近十个慵懒的午后。
这一日阴雨缠绵,我将读完的小说放在一边,刚想伸个懒腰,抬眼便看到易柏依站在图书室门口,直直盯着我,目光深黯而痴迷。
心一拎,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
算上车里那次,这样的目光已经是第二次出现。
“来了怎么不叫我。”我若无其事地伸完懒腰。
他收回视线,“出来吃晚饭。”
嗬,刚回来就摆老板架子。
可摆老板架子发号施令的是他,让我在饭桌上吃不安生的也是他。
“陆离把你带去他那儿了?”
“嗯。”
“他跟你说了些什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