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紧握了握她的小手,坚定的道:「放心!」
说着,我扶起九舅,他已经变得僵硬,面色煞白,开始发青。我顾不得惊世骇俗,闭上眼运足功力,手掌拍上正向外涌血的伤口,一股冷气送出,血渐渐止住。我又向他背后拍了两掌,送出两股纯阳之气,护住他的心脉。
做完这些,我忙抱起九舅,朝人群冷冷看了一眼,大吼一声:「滚开!」
撞开人群向医院冲去。
干娘已经将钱塞到我手里,人们只能看到一个人抱着另一个人,像一阵风似的眨眼间跑得没了人影。如果不是看到那名浑身是血的漂亮少妇,还真以为是自己的眼花了呢。
我已经顾不上什么韬光养晦,运功于脚,像踩着风火轮一般向医院冲,撞开门冲进医院。
由于有了钱,医院马上抢救九舅。尽管如此仍旧是不能救回他。说是什么肝什么脾破裂什么的,我已经无心去听,耳边只有白玲那凄厉的哭声……
九舅死了?九舅死了?九舅死了!
我定定的看着躺在担架上的九舅,他的脸已经变成暗青色,眼睛闭着,很安详,再也没有平时对我的横眉冷目。其实九舅与妈妈长得很像的……
担架停在医院的走廊里,白玲凄厉的哭声在走廊里回荡,像一把钢刀在绞着我的心,感觉自己的心被这把钢刀绞成一块一块,四分五裂。
我忍住痛苦,扶起扑在九舅身上的白玲,道:「舅妈,别这样,让九舅安心的走吧──」白玲放声大哭,道:「正峰──正峰……你别走哇──你怎么这么就走了,正峰啊……你不能丢下我呀──」一声声呼喊像在倾诉着对九舅的依恋与不舍,我这才发觉可能她对九舅的感情是真的吧!
我将她搂住,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这个举动很出格,但在这个时候谁又会去想这些呢?我本不太在乎别人怎么想,而且心情痛苦时更加肆无忌惮,眼中只有九舅那安详的模样。
这时干娘从外面跑了进来,看到这种情形,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向干娘笑了笑,说道:「还是晚了!」
笑的时候,感觉脸上的肌肉都被冻住,动弹不了,只能扯动一下嘴角而已。我想,这一笑比哭还要难看吧。
干娘叹了口气,将我怀中的白玲搂到自己的怀里,轻声道:「妹子,别难过了,难过也不济事了,谁都逃不了这一条。还是先把后事办好,让他好好的走吧!」
白玲哭个不停,我看着九舅安静的躺在那里,心又是阵阵绞痛。压下心中不停沸腾翻滚的情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打了通电话让九舅公司的人派辆车过来,让他们买两个花圈带过来。
征得白玲的同意,我将九舅拉回村里。在车上白玲已经不再哭泣了,只是红肿双眼痴痴的盯着九舅,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像是一座雕像立在那里。我知道她内心的悲伤,小时候经历的那种痛苦我刻骨铭心。
车缓缓地进了村,来到我的门前。周围已经聚了很多的人,叹息声一片。确实,在他们的眼中,春水村就出九舅这么一个大能人。
葬礼举行得很隆重,由村委出钱,成立一个制殡委员会专门负责。我只是戴着大孝,以长子的身分跪在灵前,答谢来人的吊唁。杏儿已经通知到了,但赶不回来。
我跪在灵前,先前压抑的情绪纷纷涌了出来。
九舅的死对我的触动很大。武功并不是万能的,人的力量再强,毕竟无法与自然抗衡,如果我的功夫再厉害一点,能不能把九舅救活呢?答案是:不可能。
这可能就是无奈吧,这种无奈我小时候体会过。那种无力感激励着我拼命的练功,拼命的学习,拼命的充实自己。我以为自己已经很强大,能够抵抗上天强加到我头上的命运,现在我才发现这种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我垂着头,呆呆的看着地上各式各样的鞋走进来走出去,心中仍想着九舅在我奔跑时醒过来的眼神,那种对生命的留恋与渴望。那时,让我替他去死,我都愿意。
我深深的自责,为什么在他活着时跟他作对,没有给他一点温情,直到他死了,我才发现自己原来那么在乎他。感情确实需要去珍惜。人呐,就是那样的脆弱,可能一点点的伤害不得不无奈的离开这个世界。所以,在活着的时候要好好的活呀!要好好的活呀!
随后的几天,我沉默下来,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脑袋里总是在想着九舅生前与我的点点滴滴。他临死前的眼神不时在我眼前闪现。我感觉原有的一些看法正在被我自己否定推翻,头脑有些混乱起来。
晚上,我搂着玉凤或者思雅安静的入睡,常常会半夜里醒过来,梦到九舅,梦到他的眼神,那里包含的不甘与不舍,那种对生命的留恋不停的敲击着我的心灵,痛苦无力的感觉越来越让我难受。
我以为自己很坚强,但童年经历过的无助与痛苦却仍扎根在我的心底,当我脆弱的时候又跑了出来,完全控制我,使我变成了另一个人。也许,当我对这种痛苦麻木的时候,我才能真正的坚强吧。
我对思雅已经不再生气,经过这一场事故,我对生命有了很多的感悟,心也变得宽广起来。其实世事无常,真的不要计较太多,抓住眼前、珍惜现在才是我最应该做的。我开始审视这段感情,想想以前的种种,她因为喜欢我所以处处委屈自己,但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