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切道。
我摇了摇头,“没事。”随意用袖子抹了脸上的泪痕解释道,“我只是做了噩梦……”
他站在我的床边,仿佛君子一般,“阿泠,你不要怕,我在你身边定会护你周全。”
我点了点头,“这么晚了,你不会回去休息,还一直守在外面啊。”
他微微低头,也不言语。不否认也不肯定。脸上却浮现出那抹熟悉的依恋。
看他的样子,把他打发出去他也不会真的去睡觉。
我索性下床从衣柜里抱了一床被褥出来铺在靠近门口的地上,“外面冷,你就在那里睡吧。”
玄霄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然后听话地走过去躺了下来。
我回到床铺上,将刚刚被泪水浸湿的枕巾放到一边,然后重新躺下。
闭上眼,脑海里就会浮现出那张稚嫩的肉嘟嘟的小脸。还有那双深褐色惊慌失措布满泪水的大眼睛。
☆、司命
闭上眼,脑海便是出现那对深褐色的猫眼。
自从半夜醒来,虽然没有辗转反侧,却是再难入眠。
因为怕自己扰到地上安睡的玄霄,便是一动不动地反复睁眼闭眼直到破晓。
好在,睡不睡觉对于神仙来说是无所谓的。只是对于在做了几世凡人以后的我来说,晚上睡觉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琥珀宫里宫人们晨起劳作,入夜安睡。朝朝夕夕皆是如此。即便琥珀宫的主人回来以后也无法改变这一切,就像太阳每天都在东升西落一样反复平常。
有时候一个人冲着窗外发呆,连玄霄端了一盘新做的草莓饼过来我都不知道。我的心里说不出的慌,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阿泠,吃吗?”他将草莓饼递了过来。
我尝了一口,舌尖虽甜,喉咙却涩,味如嚼蜡。
从那晚起,我开始失眠。我不知道这对于一个神来说是否正常,但是这天我决定着手解决一件——一直以来我内心的恐慌的事。
这天清晨,明月服侍我梳妆更衣以后,便被行雨司十六位仙使抬步撵拉走了……
并非神仙都是无所事事的,尤其是像我这种有神职在身的。
真是想逃也逃不了……
行雨司还和一千年以前一样,自我接任以后便是灰突突黑漆漆的格调。
高大的长条方体建筑,里里外外皆由不同灰度的玄铁打造。给人以冷酷森严的感觉。
我也忘了是什么原因,老帝君给我了一个官职以后我就唐突上任了。上任第一天便是把行雨司装修成这样。
以至于这几千年来,行雨司都是这副模样。
我下了步撵,进到行雨司正殿之内。水色的理石地面,星空一样的屋顶。顶子很高,离地面有十几米。
一听闻我的到来,雪神绒荟和风神翩珀以及行雨司上下半百仙使皆出来迎接。
半百仙使齐齐行礼,一声“免礼”过后又重新庄严肃穆的站好。
绒荟今日身着那身雪蓝色连身长裙,头顶高束椎髻,上面插着高环巍峨的水晶连金的钗饰。她生的很美,在天界也可以算得上是美绝:墨蓝色的柳叶眉下,一双冰蓝色的杏眼带着几分俏皮。
与数千年前一样,她今日的甜雪妆也画的很精致。
她眉眼一弯,笑着说:“欢迎回来。”
我回了一个微笑:“这里还与以前一样……”
“这可是你五千年前亲自设计的。”
这声音极富有磁性,一听便是风神翩珀。
刚刚差点忽略了他,只见他身着一身月白色修身长衫,合体而贴身的裁剪方式,这是不同于凡间的一种交领款式,宽松长裤的裤腿由一双月白色长靴收紧,更衬得他玉树凌风。
我调侃道:“一千年不见,你这臭小子越来越会臭美了。”
他嘿嘿一笑:“哪里哪里…”
“怎么没见着雷神弩然?我还要找他算账呢!”那小子在我刚醒那天来看过我一次,但是碍于人多我还没找他算账。
“他下界行雷去了。”翩珀与绒荟异口同声之后,相互给对方一个白眼。
我摇了摇头,看样子这两位的关系还和以前一样,不是斗法干架就是讥笑白眼。
当然不是真的讥笑白眼,而是像一家人中姐弟间那种打趣逗闹一样。只不过有时比那严重一点罢了。
即便如此,我也料想,恐怕这一千年两个人这架没少打。
此时我倒是庆幸这行雨司的正殿还安然无恙。
翩珀切了一声,然后故意不理绒荟与我道:“泠大人,你都睡了一千年里,他是咋招惹的你……”
他这一问,绒荟也来了兴致,一时也望向我。
他们俩个保持着微妙的距离走在我的左右,随我往殿内深处走去。
不多时,眼前便出现那张熟悉的工作台。
玄铁工作台摆在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