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好像听到什么了不得的笑话一般。
他说:“你和我很熟吗,为什么要管我的事?”
管他会不会吹笛子,管他饿不饿,管他参不参军受不受伤。
陆舜华没回答,她沉浸在江淮此刻的笑里,恍惚着忘记回答。
她是第一次见到江淮笑,虽然冷笑可能较真起来并不能算一个笑容,但冷笑好歹也是笑,她看到江淮冲着她露出明显的笑,反应不过来。
原来他笑起来是这个样子。她心想。
江淮看她傻不隆咚的样子,无言地扯扯嘴角,笛子也吹不下去了,转身欲走。
陆舜华惊起,赶紧上前去拉住他手臂。
“熟啊,我们当然熟。”她傻乎乎地看着他,鼻间分明是青草地里的泥土芬芳,可她竟然觉得自己醉了,“我都教了你好几天笛子了,我还知道你叫江淮,是镇远大将军的儿子,你也知道我是宸音郡主,我们还不算熟吗。”
江淮无语:“这就算熟了?”
“算啊。”她迷迷糊糊地点头,想了半天,想到个他们另一层关系,手下力气更大了些,整个人也理直气壮起来。
“江淮。”她郑重的叫了他一声。
江淮沉着脸看过来。
陆舜华清了清嗓子,故作老成道:“俗话说得好,一日为师,终身为……师。”
她噎了下,硬生生把那个“父”字给咽下去。
陆舜华得意洋洋:“爱徒,你和为师之间莫要再说熟不熟这话,不必如此生分。”
江淮更无语地皱起眉头。
他觉得她真是个傻子。
当时年少(5) 其雾(刀下留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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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年少(5)
时间转眼到了半月后。
等江淮能断断续续地不错音地将一整首《渡魂》给吹出来时,叶魏紫也快回来了。
跟她一块回来的还有她的同胞哥哥叶姚黄。
静林馆收学生一贯教习到十六岁就算教完了,开春时陆舜华和叶魏紫都是十四岁,唯独叶姚黄到了十六岁的年纪。叶副将想了想,打算带着他去军营里锻炼几年,叶夫人哭天抢地,好不容易把时间拖后了几天,是以原本三天后就回来的叶魏紫,硬是在外头野了半个月才回静林馆。
她这回是陪着哥哥来告别的,同时也带来了另一个消息。
她要嫁人了,时间定在两年后,叶家给她定的夫婿是骁骑大将军的次子赵二公子赵京澜。
叶魏紫得知此事后,当天在家里一根白绫上了吊。
救下来以后闹得昏天黑地,要死要活,说什么都不肯嫁。
据说赵京澜听闻后,只是淡淡说了句“粗鄙无礼,果真并非闺秀”。
对这门婚事倒是没有反对。
“赵二公子比阿紫大了十三岁。”陆舜华说,手指头比划出两个数,又重复道:“十三岁!都可以做她爹了!”
江淮一贯对这些没什么兴趣,闻言淡淡道:“赵二脾性差了些,人品却是不错,是个良配。”
陆舜华嘀嘀咕咕:“能比你还差吗。”
江淮抬头,默不作声地看她一眼。
陆舜华讪笑,当着别人的面说人家坏话被听见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呵呵掩饰道:“确实算个良配。”
江淮:“郡主无事的话,我先告辞了。”
说完,他手臂撑着草地站起来,向她点点头转身欲走。
陆舜华一愣,觉得他怎么这么突然。
“你今天不学了吗?”
以往他们都是学上一个时辰,现如今才过了半个时辰,他怎么突然就要走。
江淮没回头往前迈步,手向后挥了挥,示意不学了。
“可你都还没吹给我听过。”
江淮侧头,垂眸低语:“郡主,《渡魂》是吹给死人听的。”
陆舜华:“……”
她向前跑两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乎闻到一丝似有似无的血腥味。
“……江淮!”
她心下有种疑惑的感受。
眼看着江淮从自己眼前经过,穿过长廊就要往男厢房走去,她加快脚步,几步跟了上去。
“江淮!”
江淮没理她。
她又跟了几步。
“江淮!”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