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 喝点水就走。”哨探刚刚回报追杀者已经准备动身继续追击了。
水囊内的清水, 如一条冰线穿过安语然的喉咙, 缓解了干涩,也让她完全清醒过来。
这会儿丫鬟已经把她凌乱的头发梳顺,在脑后束成马尾。她咬牙忍着全身的酸痛站起来,在手心里倒了一些冷水,往脸上扑打, 用手帕擦干脸, 接着穿上皮裘, 背上背囊, 缓步走到洞外。真的动起来了,她身上的酸痛虽然依旧,僵硬倒好些了。
马都已经被牵到洞外了,随行的仆从和及护卫们正在迅速整理物品,动作快的人已经上了马。
安语然环视一下,见到六福牵着小栗子和游逸的黑栗马等在洞口, 就快步走过去,对六福微笑着点点头。接着她轻轻地抚着小栗子的脖颈,微笑道:“小栗子,昨日很累吧,今日又要辛苦你啦!”
小栗子喷着鼻息,用头轻轻顶着安语然的脸作为回应。
游逸曾取笑过她为马取名,现在却为她只向六福和小栗子微笑招呼而怅然若失。今早她根本就没有正眼看过他。
安语然轻拍两下小栗子的额头,扶鞍纵身上马。坐上马背时,她微一皱眉。昨夜,她和游逸争执过后,又等了许久,估计其他人都再次睡着后,披着皮裘背对洞口,偷偷上药包扎过大腿内侧磨破的水泡。但此刻坐下,伤处碰到马鞍,还是让她忍不住露出一丝痛楚的表情。
天空渐渐变成一种黑中带蓝的浓重颜色。
安语然轻甩马缰,轻喝一声:“驾!”让小栗子小跑起来。
游逸也轻夹马腹,低喝一声,让自己的黑栗马跑起来。后面跟上的是六福和丫鬟老妈子,护卫们也纷纷催马跟上,护在他们外侧与后侧。
山道上,干燥的尘土在他们的马蹄后飞扬起来。东面,朝阳渐渐在他们背后升起,只是隔着黄色的尘霾,看起来有些浑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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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升到头顶时,阳光逐渐温煦起来,在山间纵马而驰的人们都感受到几分热意。然而他们没有时间停下休息或是吃饭,只能稍稍放慢马速,从背囊里拿出肉干,放入口中,等含得软了才嚼碎咽下。
午后,他们驰行不久,后面的哨探追上来回报,敖天烨派出的第二批杀手已经追上了第一批,汇合后有一百多人,马也有近两百匹。
游逸闭起眼,紧紧皱着眉,老狐狸在韻北早有布置,这次他要把自己赶尽杀绝!
只是片刻,他睁开双眼,冷声道:“邹铉!有什么对策?”
邹铉催马追近游逸身后,回道:“少爷,我们人数多,难以隐匿踪迹。为今之计,只有您和少夫人带少数护卫和我们分开走小道。往前面下坡二十多里有条山涧,沿着山涧一段路后,有条小道向左上山。我带其他护卫们走山间大道,引开追杀者。”
游逸道:“邹铉你选十个护卫跟着我,另外派人去引开追杀者。”他与邹铉都心知肚明,引开追杀者的人几乎就是九死一生的。
邹铉道了声:“是!”领命去布置细节了。
在下坡山道上催马疾驰了大约一刻多钟后,就能闻到湿润水汽的味道,接着便隐隐听到了水声。不久前方果然出现了一条山涧,约能并行四匹马,和山道并行数里后便转向西南方向而去。
到了山涧与山道分离处,游逸道:“语然,六福,你们下马,沿山涧走。牵马下去时小心点,尽量不要踩到碎冰,以免留下痕迹。”入冬不久,山涧并未封冻起来,只在涧边有些薄冰。
安语然之前已经听到他与邹铉的对话,此时依言下马,小心地牵着小栗子下了山涧。邹铉和选出的十个护卫跟着他们下了水。其余人则没有停下,从他们身边经过,继续前行,很快与山涧中的他们分开,只留下空中一片飞扬的黄色尘霾……
安语然跨上马鞍,让小栗子在山涧中逆流慢慢走起来,视线却总是离不开那片渐渐稀薄下去的尘霾。
游逸低喝一声:“语然!跟紧我,看好路,不要胡思乱想了。我们并未脱离险境。”
安语然一惊,低低说了声:“知道了……”
山涧中多是鹅卵石,且大小不一,高低无序。好在水质清澈,能清楚看到涧底。为防马儿扭伤,他们只能小心地选择路线,谨慎前行。
这一段山涧水流平缓,几乎无波。马蹄轻轻踩入水中,带起圈圈完美圆形的涟漪,却没有维持完美多久,很快碰上其他涟漪,便交错扭曲了自己,紧接着就被前行的马蹄划得粉碎。
他们离山道渐远,在绕过一块巨岩后便再也看不到山道了。在山涧中前行小半个时辰后,山涧变得窄小起来,只能并行两匹马了,涧水的流速亦变快,不时因撞到突起的石块而溅起细碎的水花。因为涧底的鹅卵石渐渐变大,他们便要更小心地选择路线。
不久他们看到了一条小道,蜿蜒上山,便离开山涧,顺着山道上山。邹铉命两个护卫在后清除他们离开山涧时留下的蹄印痕迹。
游逸皱眉低声道:“邹铉,这条山道直通上山?有没有岔道下山离开?”他的目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