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阿真啊,随我前去吧!呵呵呵……”
回过神来的时候,虞公早已站了起来,抚着银须笑得慈霭,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好,老爷。”
我迅速隐去这没来由的不安,笑着上前扶住虞公,与他一同走了出去。方来至前院,未入正堂,便先看院子里整齐站着两队长相清秀的侍女,当中堆满了各色礼品,有五色绸缎,大束锦帛,成箱铜钱,十奁珠翠,猪羊牲畜,奶酪油盐……竟数不胜数,比节日里的西市还要琳琅绚目。
“是父亲大人来了!父亲!”
随着虞家公子的一声高呼,我从各色物品上抬起眼睛,所入目的却还有两个人,便就是这这两张脸庞,令我霎时间寸心大乱——他们对我来说太熟悉了,一个是萧家长公子萧锐,另一个是二公子萧锴。
看来这萧家就是那萧家,可新郎会是谁呢?我松开扶着虞公的手,猛地退后好几步,心底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那一边,萧虞两家客套寒暄,长公子恭敬地递上通婚书,由虞家公子接过拆封朗声念出来:
“……十八男年已成立,未有婚媾,承长女令淑有闻,四德兼备,愿结高援……”
十八男,十八男,他萧家的十八男还有谁!
此刻心灰意冷,状如槁木,再也无法在这个喜气盈盈的院子呆下去,离去的脚步悄然却沉重,老天待我是不是太不公了些?
欲哭无泪。
当我失魂落魄地走过东厢,却遇见玉缨正来寻我,说是她们娘子请我去一叙,我不好推辞,敛起情绪,强作笑脸,便随她去了。
娘子的闺房里添了些新的器用,帘子窗纱也一应换了新的,暖阁熏得香香的,不见了少夫人,娘子一个人坐在小案前,双手托腮,粉面含情,正入神,我唤她几声,她才转过来。
“你常在书房,我们姐妹都好久不叙了。”
“早该来和娘子道一声贺,无奈娘子大婚在即,有许多事要处理,阿真帮衬不上,更不敢叨扰。”
我微笑地看着她,暗自又将她上下细细端量,好一个美人啊!风姿绰约,顾盼动人,身世也好,才情更妙,简直没有半点瑕疵。我忽然觉得自己可笑了,痴迷十八公子,竟昏了头,我这样的人,哪里配站在他的身旁?也只有这虞娘子了。
“这婚事么,一切都有父亲做主,长嫂安排,我哪里费事呢。”她略略偏头,眼神低垂,一阵红云又泛出两颊,稍待又小心问道:“我听说前院来了函使,你随父亲去了,可见着没有?”
“……嗯,见着了,来得是两位公子。”
我先一愣,这才明白她为何突然找我叙谈,又看她这神情,便联想起她几次凝神含思的样子,更是悟出了一件事,这虞娘子恐怕早就钟情十八公子了。不然像她这样的大家闺秀,哪会不顾礼仪急急打听?可往日她的从容又是怎么回事?按照玉缨玉练所言,十八公子几次延迟婚期,难道没有对她造成一点影响吗?
“想必是萧府长公子与二公子了。”
我正想着,她低声说了一句,眼也未抬,似是自言自语。我自未搭话,不过倒是更肯定了方才所想,娘子对萧家很熟悉,她很关注萧家,很关心自己未来的夫君。
“呵呵……阿真,你还不了解吧?也是事未落定,我就没和你提过。女儿家,这种事情总是羞人的。”
她突然握住我的双手,情态倒比刚才大方了许多,只是这话着实令我心中一揪:若是早知此事,我也就不会和公子……这世间的阴错阳差,好似都落在了我的头上。
“萧家有位十八公子,是萧公的侄儿,两年多前来到馆学士,正是他的老师。他天资聪颖,才行出众,又写得一手俊逸的行书,深得父亲的喜爱,经常让他到府上来另行教导。我便是在那段时间里认识了他。”
娘子娓娓道来,满腔思慕之情早已弥漫了整个暖阁,而我听着这些熟悉又不熟悉的内容,恍然茫然,却原来,他们的缘分两年多前就开始了,那时的我还只是一个盼着公子常来,不明自己心意的小马奴。
她继续说道:“我常和他一起聆听父亲训教,也常切磋文字,他超然卓拔,仪态翩翩,一举一动都无比吸引我,我便爱上了他。日子一久,这心思亦被父亲瞧了出来。可恰这时,萧家竟遣人提亲,父亲便顺势应下了这门亲事。我私心里想,他一定也是喜欢我的,不然怎么这么巧就来提亲了?后来,两家将婚期初定在今年春天,可去岁七八月间,萧府突遭巨变,他也因此大受打击,消沉许久,直到如今才渐振作,婚事也就一次次推迟到现在了。”
她的话真是每道出一些都教我明白了许多事,也是我身份卑微,又居旁观,哪里知道这当中的缘故。可如此看来,娘子其实也并不知道十八公子的真实情况。公子那时不是因消沉延迟婚期,而是根本不愿成婚,他的那一阵颓然也早在春天之前就过去了,至于那巧合,多半是为她自己痴情所误的一场好梦吧。
“那娘子不怪他吗?推迟婚期是有损娘子清誉的。”我试探地问了一句,即使我已见识了她的用情之深。
“怎么会呢?”她立即摇头一笑,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