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嫪毐沉沉的笑容,女孩面前的那个男人看起来略有几丝阴邪。
“既是周总的朋友,总非等闲之辈,小姐生的又如此年轻貌美,难免让人觊觎。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待会儿舞曲翩起,还望小姐赏个脸,共跳一支舞如何?”
女孩没有说话,抿着嘴看了一眼手挽的男人。她坚定的相信,眼前这个人早已穿透皮肉,看出了她内心的不愿,对于这场毫无来由的邀请,他肯定会想办法为自己回绝。
果不其然,面前的话音刚落,一个沉着凝重的声音缓缓而立,“张总客气了,我这位朋友对莺歌燕舞,不甚擅长,张总还是力选他人吧,免的坏了您的兴致。”
“哈哈……”,面前的男人一阵狂笑,似乎要把浸入骨髓遭人婉拒的尴尬消掉一般,“早就听说周总护花有方,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也罢,怪我没那个福分,祝两位玩的高兴,我们也不便叨扰……”
“您请自便。”
饱含着笑意,女孩身旁的男人做出一个让请的姿势。向前讨好的两人微微拱手,便相携而去。
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女孩低垂的笑了,嘴角帘卷起破折的舒弯,仿佛衔了蜜糖那般甜腻。
“何以如此高兴,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目送两人远去,男人收回眼线,深无底洞的沉目,重新聚焦在玉洁冰清的女孩身上。
女孩微红着脸摇了摇头,半响抬起柔情似水的眼眸,淡笑道,“不是,一想到你的邀请,心里有些开心而已。”
女孩没有道出真实的原因,便拿此番理由搪塞。可这些话说出口,细细品来,似乎依然过于亲昵,不过现在话已脱口,收之不及,本就有些局促的女孩,此刻脸上的云霞更盛。
“说到开心,最应该偷着乐的那人应该是我才对,上次你婚礼……”,男人似乎被蜜蜂蛰了一下,麻麻地痛楚从心底慢慢燃起,随即偏转了话锋,“总之,今天你能痛快的答应我,对我而言,确实是意外之喜。”
一束落寞闪过,女孩撑起一片强颜,“其实……有些事情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样,结婚的事儿……我觉得有必要给你解释一下。”
女孩盈盈落落,好似有很多话卡在了喉间,身边的男人一脸惊奇的看着她,不知欲言又止的女孩,心里究竟埋藏了什么秘密。
就在女孩沉思的间隙,两个颇受瞩目的男人举杯把盏,喝的不亦乐乎。
马飞有些飘然了,酣畅的酒意里,眼波四起,毫无落点的向周围扫视。大厅内的风景簌簌闪落,几乎瞬间就被人遗忘。
抿一口手里的香槟,马飞微红的脸上露出饱满的幸福,“子聪啊……今朝有酒今朝醉,来,咱们再喝一杯。”
“飞哥,我们等的人还没有出现,在那之前,不宜过量饮酒……我看,还是别再喝了。”
“哎,此言差矣。”马飞用端拿酒杯的那只手,指点大厅,音重腔厚,“我巡视了整个大厅,就没看到橙子……”
突然,酒气喷薄的马飞像遭遇到了一场无情的杀戮,话出半截,再也寻觅不到下文。站在一旁聆听马飞豪言的萧子聪,不由剑眉微卷,稍带惊奇的问道,“怎么了?”
马飞口若筛糠,表情抖散,一手指着大厅的远处,“子……子聪,快……快看,那是不是小……小琪?”
顺着马飞横指的方向,萧子聪悠悠的转过了头,心里一股暗嘲涌起,飞哥肯定是喝多了,小琪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穿过熙熙攘攘的宾客,百花丛中,萧子聪极目望去,悠悠扬扬的钢琴曲,飘絮般散落,人影丛晃的厅堂,没有一刻比现在显得更加安静。
大约距离萧子聪三十米左右的地方,他看见了那位让他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女孩。当然,女孩的身旁还站着那位,让他讨厌不能再讨厌的男人。
一天的好心情,在瞥见笑意绵绵女孩的那一刻,沙暴一般被风卷走。留下的,尽是粗大沉重的瓦砾,和冷色萧条的黄沙。
额眉纠缠,似乎要拧出些水。
迈开坚实而又有些沉重的步伐,萧子聪一言不语,面色冷硬的向女孩的方向走去。身后跟着拳头半握的马飞,醉意全消。
“如果……如果说,我的那场婚礼是假的……”,女孩沉沉的低下了头,嘴里哼唧的声音软绵无力,以至于身旁的男人,不由再次询问,“小琪,你说什么?什么是假的?”
“是我的婚……”女孩像是做了什么重要决定,低头沉思中,猛然迸射出自信张扬的神采,口中的声音山石跌宕,突然变的有力了许多。
可惜,话未出口,女孩满脸的红晕就被蔓爬的吃惊取代。浸含在骨子里的倔强,来不及挣扎,沉重的铁锤从天而至,顷刻压弯了她的脊背。
注意到女孩的惊变,男人隐约感觉到了些什么,慢慢回过头,向女孩惊慌凝望的方向看去。和吃惊的女孩一样,男人的面色也扬起几分忐忑,尤其是在看见那个拳头半握的马飞之后。
男人毕竟在大风大浪中沉浮多年,这突来的杀手,并未让他过于慌乱,浮上脸面的忐忑停留半刻,也就倏忽消失了。
这里不是几天前的婚礼现场,没有那么多同仇敌忾的对手,恰恰相反,今天似乎更像是自己的主战场,来的宾客,尽是熟识的朋友,而且如此高雅华贵的环境,更适合助战自己打压一下来者的强威。
至于身边的这个女孩,男人相信,在自己主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