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时分,李胤焕很体恤下属的给每人发了十贯钱让他们快活去了。对此,肖才并未反对,或许以后也不知道要再过多久他们才会这么轻松自在,或者……永远都没有了这个机会。
原本二人也打算晚上出去逛逛,好好看看cd的夜景。
不过事不尽如人意啊。从他们下午回到住所之后,一波一波的人前来拜访,几乎都是此次前来会参加会议的人。送礼的有,拍马屁的也有,套近乎的也多,但无一例外都问到了类似同一个问题:你觉得这次北上该推荐谁作为领袖。
而李胤焕也一一作出了统一的回答:个人不方便作出什么观点,一切等到会议上大家共同商议。
但所有人心里也都有了个底,既然李胤焕并没有说刘都督理当担任这种话,那就是在侧向的告诉他们,这个位置,我钟意了,你们自己看着办。
翌日,大会如期举行,而姗姗来迟的人也陆陆续续赶到,总是算是没有耽搁,辰时三刻,大会开始。与往常众多会议不同,以往均是几位重要的坐于上首,而其余人等站于堂内商议,此次是以聚会的方式举行,且又异于寻常的聚餐,而是一张巨大的半圆环形桌子,中间的自然是此次的发行人蜀王,刘都督与四川布政使分别于左右,再往下便是按察使和守备太监王德忠,然后再往下便是各缉盗司的指挥使,再往下就是各府府尹,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什么巡察使等小武装部门。
会议的开头,自然是冗长的悲兮,痛兮,呜呼哉的片头。然后就是商议一些各个府县筹备粮饷的状况,以及各地的武装力量稳定情况,待一切都迎刃而解之后,所有人都在关注的重头戏,终于来了。
布政使翻开准备好的事宜条例念道:“此次北上勤王,自然需要一人来担任义军领袖,率领我们四川勤王军,不知诸位意属何人啊?”
原本还在吧唧嘴的吃东西,还有些翻旧账吵得面红耳赤的人,瞬间全部停了下来。喧闹的场面顿时变得异常寂静,静的诡异。原本布政使还纳闷怎么突然就静了下来,然而他看到蜀王李安慈那眼睛不停的在李胤焕和刘都督身上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提到的这个问题现在敏感的很。
“咳咳。”
“嗯嗯……”
这件事情跟各地的府尹等地方治理官员没什么关系,一个个清了清嗓子,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埋头吃菜喝酒,王德忠见这种事麻烦,也装作不知道一样,把事情一撇,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而在场所有的武装力量头领可全都直勾勾的盯着布政使,刘都督,和蜀王。这次会议是他们三人联名召开的,当然得先看看他们是什么意见,而刘都督又是当事人,也不好发言,所以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蜀王李安慈和布政使身上了。
“额,蜀王殿下,不如你先说?”
李安慈推了推道:“孤王尚且年幼,处事尚微,此等事宜,还是布政使大人来说吧。”
“唉,殿下严重了,只是让殿下提一提意见,无碍无碍。”
“不可不可,还是布政使大人先说吧。”
俩人就像是手里捧着颗烧红了的铁块一样,你扔给他他扔给你的。
最终还是一个小小的巡检司的巡检实在受不了了,硬着头皮道:“既然大家都不敢说,那我先说,既然没法定夺,那咱也跟别的地方一样,由当地守备军都督领头。”
众人都瞥了他一眼,用一种:‘你真特么不怕死’的眼神看着他。
“我赞同他的说法。”
李胤焕复议道。只见他微笑的看着那巡检。
坐在王德忠旁边的四川乡勇团练总教头刚要举手复议,被王德忠一把揪住。这人是王德忠妹夫,王德忠见他要找死,立马制止的他,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结果现场顿时有变得寂静了起来,而且寂静中还带了丝尴尬,那块儿大无脑的巡检在思考了片刻之后,再看别人看他的眼神,他才感觉到,自己似乎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布政使在这尴尬的环境里,不得不调解一下气氛道:“额,既然已经有人发表了意见,那么其他诸位也说说看啊。”
然而却并没有谁给予答复。
最后还是刘都督率先开了口:“四川民风彪悍,而且南方还有众多未归化的土民,以防他们乘机作乱,我还是镇守四川的好,而李指挥使的指挥能力,我是亲眼目睹,我想,由他来率领义军,才是最好的选择。”
李胤焕朝着刘都督拱了拱手道:“都督过奖了,无论是资历还是威望,都督都是此次义军领袖的不二人选,而我李胤焕,也甘愿为都督的前锋。”
刘都督当然不是甘愿让出的,但他深知,李胤焕根本不可能心甘情愿任凭自己调遣的,再加上这现场反馈的效应来看,多数人还是比较遵从李胤焕的,或者换句话来说,是畏惧。
这不,刘都督开了口,立马就有其他州府的缉盗司指挥使站出复议:“我赞同刘都督的建议,推荐李指挥使担任义军领袖。”
“我也复议。”
“复议……”
“复议……”
有人带头复议,其他人也纷纷复议。王德忠见这大势所趋,立马也跟着笑的像绽放的菊之花一样:“咱家也赞成李指挥使担任义军领袖。”
李安慈见众人纷纷复议,便清了清嗓子,一扫之前的尴尬神色,对李胤焕说道:“族兄,众望所归,你也莫在推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