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山谷中,阴风阵阵,冷雾弥漫,不时响起凄厉的女子尖叫声和妩媚的呻吟声,更平添几分诡异气氛。
一道身影从谷外快速掠来,正要冲进山谷的浓雾中,忽然响起一声厉喝:“站住!”
两个牛头怪从浓雾中显现,手中各举一柄长枪,枪尖指向直冲过来的身影。
身影一个收势,急急顿住身形,正是从韩岳手下侥幸逃得性命的葛衣中年汉子,他向牛头怪恭声道:“烦请两位通报一声,厉三有急事求见裘爷。”
牛头怪显然与葛衣中年汉子厉三甚是熟识,其中一怪向谷内努了努嘴,小声道:“裘爷正在兴头上,你小子这时候让我们去通报,存心让我们送死啊!”
厉三闻言一惊,这才注意到谷中传来若隐若现的女子尖叫声和呻吟声,冷汗“唰”的流遍全身,钢针般竖起的头发都软了下来,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连忙向两个牛头怪拱手道:“一时疏忽,多谢牛兄提醒!”
刚才提醒的牛头怪嘿嘿一笑,打量了厉三一眼,揶揄道:“看你这模样,应该吃了大亏,来请裘爷帮你出气的吧?”
另一个牛头怪好奇道:“小三,你那地盘,应该没人胜得了你吧,这是怎么回事?”
厉三摇了摇头,左耳上巨大的耳环一阵晃悠,咬牙切齿道:“别提了,今天他妈的撞了大霉,本想给裘爷弄点礼物,竟然碰到一个力将,兄弟们全军覆没,老子也差点把小命给丢了。”
两个牛头怪大惊失色,齐齐道:“力将?!怎么会有力将在这里出现?”
厉三阴沉着脸,恨声道:“谁晓得!老子一见面就报了裘爷的名号,谁知道那小子根本不把裘爷放在眼里,说什么管你球爷蛋爷,招惹了我,揍得你连老娘都认不得。”
两个牛头怪闻言顿时双目圆瞪,也不去思索厉三话语的真假,怒声道:“好大的胆子,竟敢骂裘爷,就算他是力将,也要死无葬身之地!”
厉三暗喜,心想报仇有望,脸上却装出义愤填膺状,附和道:“对对,一定要让那小子死无葬身之地。裘爷是什么身份,也是他可以侮辱的?老子当时气不过,虽然明知不是他的对手,想着就算拼了性命,也要维护裘爷的威严,就跟他动手了,结果,哎……”
牛头怪拍拍厉三的肩膀,安慰道:“小三,你做得对!等会我们带你去见裘爷,你如实将情况告诉他,裘爷一定会帮你出气的。”
厉三感激地点点头,塞过两块幽冥金,对两个牛头怪拱手道:“还望两位牛兄多多帮衬。”
牛头怪迅速接过幽冥金,藏入袖中,一边热情地道:“一定!一定!”
谷中女子的尖叫声忽然激越高昂起来,一声接着一声,似痛苦到极点,又似快乐到极点,声浪滚滚,直冲云霄,连谷中浓雾都被搅得翻滚不息。
厉三和两个牛头怪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会意一笑,眼中露出掩饰不住的羡慕和渴望。
蓦地,女子一声长叫:“啊……”
之后,便再无声息,有的,只是幽谷里阴风呼啸,浓雾滚滚。
过了好一会,一个尖细犹如女人的声音远远传来:“进来!”
空旷的山洞,在洞顶数百颗繁星般的夜明珠照射下,亮如白昼。山洞正前方,一张五六余丈宽的白玉床,床上正坐着一个脸色阴鸷,眼神凌厉的青年,一个半裸着身体的绝色女子,将一条凝脂似玉的大腿翘在阴鸷青年的腿上,轻轻的摩擦着。
青年眼神凌厉地看着下面低头跪着的厉三,尖细的声音问道:“什么事?”
面对阴鸷青年的审视,厉三只觉得背脊一阵阵发冷,不敢抬头直视,颤声答道:“裘……裘爷,小的今日外出给您找礼物,栽……栽了大跟斗,兄弟们全……全死了……”
阴鸷青年猛地一拍床沿,双目怒火燃烧,冲着厉三厉声道:“废物!对方多少人,什么来头,给我说清楚。”
于是厉三将日间打劫韩岳二人,却被二人杀得片甲不留,最终还是凭借裘爷的万道殇魂箭,才重创对手,逃得性命,一五一十向阴鸷青年述说了一遍。当然,略去了自己为保命将手下当作挡箭牌一事,又添油加醋、无中生有地编排了一些韩岳侮辱裘爷之类的话语。
阴鸷青年听得脸色发寒,双拳握得滋滋响,一道道无形气劲从身上散发出去,强大的气场压得厉三睚眦尽裂,心胆俱寒,不敢稍有异动,咬着牙死死扛着。
忽然,阴鸷青年收起外放的气势,推开绝色女子搁在自己身上不停摩挲的大腿,一晃身就到了厉三身前,一把提起他,冷然道:“不就一个力将,也敢如此侮辱于我!我定叫他尝尝真正万道殇魂箭的厉害!你带路,找他去!”说罢一把将厉三扔在地上。
厉三心中暗喜,赶忙爬起身来,顾不得疼痛,恭敬道:“是,裘爷,小的这就带您去!”
陆小异和韩岳正骑马慢慢行走在一座小山岗上,此时暮色苍茫,举目望去,万山深黄,晚霞绚烂,寒鸦归巢,一幅美轮美奂暮色秋景图。
韩岳受创的灵魂已经恢复大半,心头也是震惊不已,这魂系攻击,果然诡异非凡,一个小小力宗使出的灵符,竟然让自己一个二星力将受创如此之重,虽说有猝不及防的因素,但就算预先防备,也做不到毫发无损。看来以后还得弄点护身灵符,免得阴沟里翻船。
陆小异往韩岳怀里缩了缩,咕哝道:“什么鬼天气,一下子这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