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住了大火的蔓延,众人仍在麦田旁继续等待,眼见黎明破晓,远处的火焰才慢慢熄灭。杨林对身旁的王山说道,“通知所有人提水将熄灭的灰烬泼上一层。”小心无大过,虽然火已灭,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后者应声立刻着手去办。
“赵猛,你去统计一下总计多少家农户,多少亩麦田被烧毁,还有,估算一下大概损失多少石粮食。”杨林又回身面向赵猛,面上忧色的吩咐道,损失总要估计一下,因为接下来还要安排这些农户的口食和赋税。
这次的一把火终于将杨林烧醒,原本以为可以和平相处说服招纳的刘邦,现在细细想来,或许因为自己的到来改变了两者的命运,冲撞在所难免。
正在思索时,赵猛带着十多位农户过来,他脸上同样看不出喜色,叹口气说道,“刚才大概统计了一番,烧毁的农户都在这里,共十二户总计近十亩地,大约二十五石粮食。”注:一石约120斤。
听到这个汇报,杨林心下一凉,损失有些超过他的想象,二十五石粮食这要从哪里才能弄到如此多的粮食。
赵猛见杨林担忧和阴沉的面色,心中也不舒服,又道,“今年本是个丰收年,所以损失有些大。”
“杨亭长,我们可怎么活啊。”一位农户站出来,声音哽咽,没了粮食,无法交赋税,又无口粮维生,他内心万分焦急和害怕。
杨林见这十二位农户均期待的望着自己,他心中微微叹息,闭目思索后才道,“这样吧,你们先回去,粮食的事我来想办法。”
这些人听后彷徨和迷茫的惨白面色终于露出一丝血色,随即拱手行礼感谢后才一一离去。
天色已亮,农户们也按照杨林的吩咐将烧完的灰烬再次泼上一层水,这才忙碌一晚后带着疲倦和困意回家。
“李霸,你带着几个人在此守着,防止死灰复燃。虽说泼上了水,但容不得我们不小心。”杨林再次安排到,然后也和夏侯婴三人回到安阳里家中。
四人坐在石凳上,杨林看着三人气愤和怨怒的表情,随即勉强一笑,说道,“弟几个不必如此。刘季不是喜欢玩吗,我们陪他玩便是。但……”杨林认认真真的望着几人,面色一紧,再道,“绝不可以在外人和刘季面前露出任何怨恨的神情和言语。”
“为什么林哥,难道我们还要忍气吞声?”王山不服气的侧过身子说道。
“我说过要奉陪到底。”杨林盯着王山一字一词的说道,“可表面功夫也要做给人看。”
夏侯婴毕竟年龄稍大,已经过了血气方刚容易冲动的年龄,拍了下大腿说道,“不错,我明白杨小弟的意思了。我们不仅不要有怨恨,还要比先前表现的与刘季更加和睦。”
杨林对他点了点头,再对王山和赵猛继续道,“你们两个还有李霸都要记住了。不过,听说这刘季马上娶亲,你们说我是不是要送些礼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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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两日,泗水亭中阳里村。
“季啊,明日你便要娶亲了,日后可不能再游手好闲在外瞎混了。”刘邦家中,其父亲刘太公叮嘱。
刘邦听此话,脸上显得不耐烦,此话他已听过无数遍了,再想起前几日萧何同样让他向杨林学习,无名的一股怒意爬上心头,“行了爹,这些我都知道,你就别再烦我了。”
“季哥,季哥…”屋外卢绾喊道。
杨林随即出去,见到后者,他双手抱在胸前,问道,“怎么样,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吧。”
“季哥你娶亲,我们肯定要让你满意。放心,一切都准备妥当,马车、喇叭、饭席都按照你说的去做的。”王山笑道。
刘邦听此话,满意的点了点头,“卢绾,这些事辛苦你了。”
“季哥看你这话说的,你娶亲弟几个高兴还来不及,这些事算什么辛苦。”卢绾挥手说道,随后他又上前一步低声道,“前日一把火烧了杨林不少粮食,这两日兄弟们日夜巡查,并没有发现异常。季哥是不是你太高估那小娃了,他怎么可能想到是我们放的火。”
“唉…”刘邦刚才的喜色全无,盯着卢绾严肃说道,“我告诉过你多少遍,不要小瞧了那小子,他可不是省油的灯。”
“季哥不是我说你,一个小娃再有能耐又能如何?”卢绾讪讪说道,他心里对杨林还是有些看不起。
就在这时,樊哙急匆匆跑进院子,顾不得擦去额上的汗水,慌慌张张的说道,“季哥,不…,不好了…,咱们三家的麦田着火了。”
“什么?樊哙你说什么,麦田失火了,我的老天啊…”这时刘太公从房内走出正好听到樊哙的话,一下子晕倒过去。
“爹…”刘邦立刻跑过去,焦急的抱起自己的父亲,晃了两下,后者终于勉强睁开双眼。
刘太公指着刘邦,语气虚弱的道,“季,快…快去救火,那是咱们家的命根子啊…”
“可恶,一定是杨林,我去宰了他。”卢绾气冲冲的冲出去。
刘邦见此,回头对樊哙吼道,“还愣着干嘛,快去把他给我拦回来。”
随后他又将自己的父亲抱入房中,然后立刻跑到村里喊人去麦田救火。
一直忙到半夜,这些大火才被扑灭,“卢绾,我们损失了多少。”
“共有二十多户,近二十五亩麦田,约四十石粮食。”卢绾心情烦躁,将损失一一汇报,“季哥,不能就这样放了杨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