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主动谋划参与。即便太子走错了路,还能扳回来。
皇帝庆幸之前因为种种事情一拖再拖,顾氏女,吴氏女都没能成为太子妃。
本来燕王萧广逸娶了顾家的女子,他心中还很满意。萧广逸与顾家关系密切,他乐见其成。但如今他一想起来这桩婚事就觉得略有不快。幸好这只是燕王,不是太子。
否则废掉太子妃太过难看。
这段时间,皇帝渐渐整理清楚思绪,他只能保下太子。这既是为国为社稷,也是为他自己。
事发之后整整一个月,皇帝终于来到两仪宫,与顾皇后面对面。
顾皇后气色不好,瘦了一些,但她浓妆打扮,还是有些鲜亮颜色。最重要是她的气度在那里,不说话时候依然让人不由盯着她看。
她神色平静向皇帝行礼。皇帝直接从她面前越过,在榻上坐下。
宫女小心翼翼奉上茶水。顾皇后端起茶。皇帝压根不碰两仪宫的东西,连两仪宫的茶都不喝一口,他带来的内侍捧着水壶。皇帝自带了茶水。
顾皇后不由笑了一下。她觉得皇帝有趣,他突然对她如临大敌,似乎她随随便便就能杀死他一样。
她都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至高的褒奖了。
皇帝只是阴沉着脸,默默看着她。他在生气。他本来不打算来生气的——这一个月来,他已经把事情都想清楚了,他看透彻了,说服自己了,人心里的恶,本就经不起考验。至亲至疏夫妻,这个道理他都懂。
可一见到顾皇后这冷淡自持的样子,他还是不可遏制地生气——她竟然成了楚楚可怜的那一方,让他像个恶人。
更要命的是,他竟然觉得她这副皮囊这样看起来还是漂亮的。
皇帝迟迟不语,顾皇后主动开口,问起了太子妃的事情。
皇帝缓缓道:“太子妃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了。朕已经为钧儿重新物色好了。”
顾皇后好奇问:“是哪家闺秀?”
皇帝不回答,只说:“不是吴佩儿。”
顾皇后默然不语,过了片刻,才柔声道:“不管是谁,太子今年应该完婚了。”
太子的婚礼,宫中去年年底就开始准备了,已经花去了近三万两银子了。正好赶在今年九月完婚。
不过如今也没大差别,只不过新嫁娘换一个罢了。
皇帝不接顾皇后的话,扫视着她,问:“你有什么话要对朕说么?”
顾皇后迟疑了一下,问:“我说了,陛下会信么?”
皇帝几乎要以为自己冤枉了她。
他从来没有这样,想问她累不累。这么多年来,一直骗着他,还要假装夫妻情深,累不累。
他看着顾皇后,说:“你从前说的话,朕都信。”这是真心话。
顾皇后垂着头,似乎在思索什么,好像这一个月还不够她思索一样。
她终于说:“没有。妾并没有什么话想对陛下说。”
皇帝心中不由焦躁起来。她就这样轻飘飘地放弃自辩,让他好像一个蠢人。她好像在说,难道他还指望她会跪下来哭着求饶?抱着一个月没现身的他不撒手?哭哭啼啼说自己是被污蔑的?
那她也不是她了。
他想起自己曾经开玩笑说,他把她的脾气给惯成了这样。她笑着反驳,说她向来如此。如今看来,她说得没错。她其实没有变过。
皇帝想到此处,心也越发冷了,他说:“朕今日来,不是来审问你。只不过有几件事情要问,有几件事要对你安排。”
他问顾皇后:“赵美人的死与你有没有关系?”
赵美人是皇帝十年前突然迷上的,有段时间异常宠爱,赵美人很快怀了身孕。可惜一场病去了。他当时并不是不觉得蹊跷,但是他没有追究。顾皇后若是为了太子,他也不好说什么。
顾皇后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皇帝,她没想到皇帝会把这么久远的事情拖出来问。
她说:“没有。我甚至不记得她了。陛下是在为我罗织罪名么?”
皇帝又问:“燕王的婚事,是不是你强迫燕王母子接受的?”
顾皇后从没有想到,她还会有一天会指望燕王母子。
她摇摇头,语气轻松:“顾清沅我本是作为太子妃考察的,没想到燕王先看中了她。燕王如何来求我,是众人都见到的。”
皇帝又随意问了几个问题,顾皇后都一一答了。
之后皇帝带走了顾皇后的几个心腹,并收回了顾皇后的凤印。
顾皇后交出凤印的时候,面色终于变得有些苍白,唇也抿得更紧了。皇帝不由道了一句:“朕暂时不会废你,这是为了太子。”
若是废后,对太子极为不利。所以为了保全太子,皇帝暂时不废后。但是皇后的大权,他要收回来。
皇帝这一举动,是要让两仪宫变成最大的冷宫。
离开两仪宫时候,皇帝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顾皇后仍端坐着,但她扭过了头,泪水正从她面颊上滚滚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