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三十来岁左右的妇女抱着一个孩子走了出来,睨着她:“你找谁?”
“请问这是张贵家吗?”
“不是刚来查问过了吗?怎么又来?”妇女一脸不耐烦。
桑柔一怔:“你是说之前已经有人来查问过张贵的事情?”
“是啊,你是什么人?该不会是那死鬼生前的姘头吧?”妇女的脸忽然凶猛了起来。
桑柔连连否认,并表明自己的身份:“大嫂子,我能问一下,张贵死前你去见他的时候,他有没有什么异样?”
“没有没有,那死鬼早死早超生,别活着拖累人,我不跟你说了,我还要奶孩子。”
“大嫂子,最后一个问题。”她脚一伸,挡住了妇女要关上的门。
“快问快问,你们这些人烦死人。”
“之前来查问的人长什么样子?”
“白白净净,大概这么高……”妇女用手比了个高度,“哦,对了,他左脸有颗黑痣。”
桑柔知道是谁了,她跟妇女道别。
是卫展风。
能叫动展风展黎两兄弟的,就是府中两个大人,萧辰羽肯定不会为她调查张贵的事情,那剩下的就只有他了。
那日萧辰羽质问她,他没有吭声,她还以为他心里也是跟萧辰羽一样的想法,现在想来并不是。
一丝暖流流窜过心口,有些烫人,她嘴角慢慢扬起。
第二日她买了一些吃的东西到张贵家,却人去楼空,住隔壁的老人说张贵妻子搬回乡下去了,她一人带着三个孩子照顾不来。
事情肯定不会那么巧合,可是事到如今,凭她一己之力,要继续追查并不容易。
而且接下来的日子,她并没有再遇到危险,她也渐渐将这事给忘了。
*****
萧辰羽撩帘走进议事厅:“冰湖女尸左肩膀上梅花印有消息了。”
穆寒从台案上抬起头来,长眸微扬:“说。”
“半年前,有个叫吴四桂的小伙子在城东一家叫银月斋的银楼里面打过一个类似那梅花胎记的银髻,因为那银髻不是规则状,四个花瓣,两大两小,所以银楼的掌柜记得特别清楚。”
“可查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萧辰羽点头:“这吴四桂是东茂县吴府的家丁,而这吴府跟孙府是亲家,今年三月份吴府嫡长孙吴庸迎娶了孙府大老爷的二女儿孙如嫣,那吴庸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吃喝嫖赌,样样皆染,而那孙如嫣并不像一般的女子,性情据说很是刚烈,两人经常为吴庸到青楼喝花酒的事情而争吵,三个月前,孙如嫣带着陪嫁丫鬟姚香儿离家出走,至今未归。”
“孙如嫣可是回孙府了?”
“没有,据探子回报,孙如嫣并没有回孙府。”
“那孙府的人可知道孙如嫣离家出走的事情。”
“应该是知道,但并未因此而责难于吴家。”
穆寒眉头微蹙:“可知道这孙家和吴家除了亲家关系,可还有其他渊源?”
“据说当年吴老爷子上京赶考时,遇到了孙老爷子,两人一见如故,结为拜把兄弟,并交换玉佩,欲亲上加亲结为亲家,只是孙老夫人和吴老夫人都只生儿子,这个约定便转到了下一代身上,也就是说,吴庸和孙如嫣两人定的是娃娃亲。”
穆寒敛了眸光,沉默了一会道:“案情到这里已经很清晰:出现在孙府门前的无头雪尸便是孙如嫣,而冰湖女尸应该就是她的陪嫁丫鬟姚香儿。”
萧辰羽闻言,在内心细想了一下:“我有些不明白,你说吴庸杀了孙如嫣和姚香儿,那孙家的人为何不报官,还要装作没事发生呢?难道孙家有什么把柄在吴家手里?”
穆寒抬起乌黑的长眉:“我何时说凶手是吴庸了?”
“难道不是吗?”萧辰羽一怔,回想了一下,他的确没有明说凶手是吴庸。
可他问了那么多问题,都是围绕着吴家和孙家,而孙如嫣和吴夫妻二人感情很差,吴庸有足够的杀人动机,至于离家出走,可能是吴家错手杀人之后放出来的障眼法。
穆寒看着他,神情倨傲道:“我现在才知道,拿你的脑容量跟秦吉了比,羞辱的不是你,而是秦吉了。”
萧辰羽怒:“脑容量跟头大的大小成正比,我的头明显比你的大多了。”
穆寒长眸扫过他的头,淡淡道:“萝卜再大,若心空了,又有何用?”
好小子,居然还敢讽刺他是空心萝卜,萧辰羽气得咬牙切齿。
为了避免继续被毒舌,萧辰羽将话题引回案子:“如果凶手不是吴庸,那又会是谁?”
“不知道,不过你有一点说对了,吴家手中必然有孙家的把柄,所以孙如嫣离家出走,孙家才没有追究于吴家。”
“我已经让人盯着吴庸,需要我让人将他请来审察司喝杯茶吗?”
穆寒摇摇头:“不用,明日我想亲自到吴家走一趟。”
“明日我要进宫,只怕没法跟你一起过去。”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