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初没想到这位关先生会突然冷语相向,一时楞在那里仗着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眨巴着眼睛尽量的想把心中的歉意表现的明显一点。
话一出口,关远就知道自己的情绪被牵动,波动的不受控制。
这不是好事。一般来说,能影响他情绪的人不多,而这个沈若初...
关远瞥了眼站离自己两步远的人,露着讪笑小心翼翼的瞧着自己。他在心里轻嗤,暗自吐出一口气将目光重新落在她的脸上,对她淡淡的说:“你先出去吧。”随后低头想着怎么样来补救一下身上的衣服。
除去两人的呼吸,逼仄楼梯间里静悄悄的,大厅里的热闹跟这里完全不搭界,仿佛是处于两个极端。
沈若初犹豫了两秒,踟蹰的笑道:“...好,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帮忙。”她把话说的客客气气,可不想在肖寒的大喜日子里得罪他的朋友。
关远看都不看她一眼,口气清清淡淡的回了她“不客气”三个字。
沈若初只心里翻了个鄙视白眼,见他低头不理会自己,也没放在心上耸了下肩膀转身弯腰拿了杯和手机恨不得一步急离开这个冷气森然的地方。
沈若初踩着高跟鞋,快步的走进大厅,宾客已经走了大半,留下的都是喝新郎官同一辈分的年轻人。没有长辈在场的束缚,气氛更是热闹的快要爆棚。她把空杯子搁在一张桌子上,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快九点了,想着去肖家一趟和肖蓉一块回家。
今天,她扮足了淑女,微笑的快让脸颊上的两块肌肉麻木,更别提踩着高跟鞋跑前跑后伺候着各位长辈。
她瞅了一眼挤作一团相互取闹的人群一眼,打算就这样离开了。
“兄弟们,我们是不是该转战下一场,来个通宵嗨。”有人在酒精的作用下兴奋的高声喊。
几乎所有的人都赞同。
沈若初一撇嘴,不就是唱歌跳舞喝酒赌博,一点新鲜劲都没有,还不如回家洗洗早点睡,真想不通这些男人怎么就玩不厌。
于是没有一点兴趣举步离开。
那厢,时近转着脑袋犹如一雷达迅速的扫描了全场,没发现目标,一手搭在新郎官肖寒的肩膀皱起眉嚷开来,“关远呢,那么长时间躲在那里干嘛,孵小鸡啊。”
这位时先生满脸通红,声音大喉咙粗的,绝对不是脸皮薄的缘故,而是被酒精给染成了关公。
肖寒起初只是喝了少量的酒,到了后半场架不住时近和其他人的作妖,也灌下了大半瓶的白酒,礼服的袖子一撸和时近勾肩搭背完全一副哥两好的架势。没了长辈在跟前,这一群人犹如是现了原形的妖。
肖寒也纳闷,自己快醉的找不到东南西北了,这关远怎么还躲着不来保驾护航。瞪起两只眼睛咕噜噜的转,恰好看见转身的沈若初。想也不想直接点名,“若初,去瞧瞧关远的孵出来没有...”
被肖寒喊住,沈若初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好遁形,只得乖乖的来到他跟前笑的灿烂,声音却是压低了的,“就几步路,你自己去看看好了。”她瞅着肖寒嘿嘿的笑。
找楼梯间的那位关先生?是嫌晚饭吃好了没消化么?她才不要在去见这个阴阳怪气一脸的人。
“嘿,叔叔的话都不听?快去。”肖寒也学着她嘿笑两声,然后瞪了下眼睛,好像再说你不去也得去。
沈若初看了眼旁边的人,哼哼两声跺了下脚认命的去执行这一艰巨任务,一边走一边小声埋怨,“又让我跑腿。切。”
高跟鞋的鞋跟一离开地毯,落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发出扣人心弦的‘得得’声。沈若初屏了一口气,努力的不让声音太响,免得又招那人鄙夷。
“关先生...关先生...”她推开安全门,对着楼梯喊了两声,除了厚重的沉沉的回音,没有人答应。她只好把门推开走进去,环视了上下,不见一条人影。
“人呢,跑哪去了,真是...”没找到关远,沈若初佯装的微笑立刻垮了下来,小声的嘀咕起来。她今天被长辈支使的团团转,累的恨不得就地躺下来,被肖寒叫住也没法子,只想着找到这位关先生后立刻闪离这里回家。她又朝上面的楼层望了望确定没人后决定回去交差。一个转身,发现靠墙的垃圾桶漏出一片衣角,颜色非常的熟悉。
“不会是遇上不法分子被绑架了吧。”沈若初瞧着手上这件被自己从垃圾桶里扒拉出来的礼服,异想天开的寻思着,这位关先生还真的是干脆利落,衣服一扔就不用想着用什么法子来去掉那块碍眼的污迹了,一劳永逸的直白。
再次把衣服扔进垃圾桶,沈若初拍拍手笑了笑。人家不找自己赔偿已经大方的可以,自己却想着他被绑架,着实有点像东郭先生的狼。
“找我什么事?”
猛然间,一道声音没有一点预告的在沈若初背后响起。
没有防备的沈若初不其然的自是吓一大跳。心跳迅速的跳动,血液立刻将她的脸色衬的绯红,身体也像打了麻药一样没有半点知觉。
她转头,看见自己要找的人站在两级台阶上方,目光清冷的俯视着。似乎她的出现打扰了他一般。
心跳渐渐的回落,沈若初才从惊吓里回神,见他居高临下的面孔审视着自己,她心中不由的生起一股怨气,狠狠的瞪上一眼开腔,“人吓人会吓死人的,能不能别在背后神出鬼没好不好。”拧起的秀眉独成一股气势。
短暂的大脑缺氧,她管不了他是不是肖寒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