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
秦仪是个很识时务的人,看着接二连三指证总领太监的人,如何不知大势已去,咬着下唇半晌不语。转头则迎上了秦桓的目光,见后者含着微笑,似乎对于他现下的被动十分乐见其成。秦仪顿时觉得愤懑,但也不敢造次。皇帝冷笑道:“老三,如此,你还有何话说?”
秦仪张口欲言,秦婉却笑道:“三哥哥,常言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样多日子来,多亏了三哥,让我学会了何为谨慎。”说到这里,她笑得很甜,“那日夏表哥大婚,太子哥哥遇刺,若非严先生在,只怕太子哥哥已然薨了。此事,也是三哥的手笔不是?”
秦桓前些日子称身子不适,因而辞去了监国之位,但他实际上是因为中了毒不得不静养。这件事的真相只有少数人知道,至于皇帝知不知道,秦婉也不得而知,但她就是要当众说出这话来,好让越多的人知道,眼前这个司监国之位的皇三子秦仪,实际上就是个不忠不孝不悌不义的混账。
脸上的肌肉不自然的抖了抖,秦仪狠狠的望着秦婉:“一派胡言!”
“当着皇伯父的面,三哥哥即便是狡辩也是毫无用处的。”秦婉乖顺的向其行了一礼,心中全然是报复的快感。前世秦仪和温一枫孟岚等人狼狈为奸,轻易的就要了阿羽的性命,更让秦桓被褫夺太子之位,最后圈禁至死。不仅如此,这辈子秦桓更是三番四次对自己和身边人下手,不论是夏昭华、宋夷光,甚至是秦姝,都险些因为秦仪而受到伤害,秦婉怎能容他?
殿中骤然又安静了下来,胡十三、贵儿和赵七三人都是面色青灰,或跪或卧,秦婉抚着自己的肚子,不再说话,秦桓则一派事不关己的模样。秦仪又不是傻子,知道今日浑然是秦婉秦桓定下的计策,就是要等自己上钩。一时又气又恨,他手下的人一向是谨慎,不想竟然让胡十三和贵儿两人逃了,倘若是两人死在了火场之中,就没有现在的事了。
可惜世上并没有后悔药。
他阴沉着脸,死死咬牙的样子,落入了皇帝眼中,后者冷笑道:“既是如此,朕应该怎么奖赏你啊,老三?”眼见皇帝杀意已起,秦仪唬得脸色一变:“父皇……”
“传旨下去,废了皇三子爵位,圈禁在府,着刑部彻查,三日之内,朕要秦仪所有卷宗。也好让朕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朕所不知道的腌臜事。”皇帝不着喜怒的说道,又令人将胡十三扶起来:“你这一状既然告到了朕这里来,朕也没有不受理之说。你只管回去耐心等着,朕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陛下……”胡十三一时老泪纵横,想到惨死的一家人,愈发的觉得心中惶恐。并非他不信任皇帝,而是舐犊是人之常情,他为了一口气要告秦仪,就算扳不倒秦仪,也要让皇帝对秦仪生出怀疑来。但不想皇帝真的会当场将秦仪圈禁了。他不太清楚这些文绉绉的词,但什么意思却是明白的——这是要将这个元凶巨恶关起来了。
“父皇——”不拘往日如何,皇帝都只是一句“禁足”罢了,但今日却是夺爵外加圈禁,“圈禁”二字,可就意味着除非皇帝回心转意,不然自己这辈子都不能重见天日了。
“叉下去!”皇帝当即发了狠,这话一出,几名御林军一拥而上,将秦仪给死死按住。更是将其连拉带拖拉了下去。看着秦仪如此狼狈的模样,秦婉只觉得心中舒爽,堪堪扬起一个笑容来,对上皇帝目光的那一瞬间,还是飞快的歇了,不再继续笑。
饶是皇帝十分心疼她,但秦婉很明白疏不间亲的道理。秦仪再混账,也是皇帝的亲生儿子,秦婉当然不会去触皇帝的逆鳞。
待秦仪被叉了下去,皇帝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挥手示意人将胡十三等人带下去后,起身道:“今日也乏了,你二人先回去吧。”说到这里,他深深望向秦桓,“将你妹妹送回去吧。”
隐隐觉得皇帝目光似乎有什么深意,但这个感觉只是须臾间就消失了。秦婉谢了皇帝,坚持将皇帝送回寝宫后才肯离开。皇帝大笑不止:“女儿也有女儿的好处,以朕看可比儿子强上了许多。”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谁还肯说女儿好呢?”秦婉笑盈盈的扭了扭身子,娇憨的模样让皇帝心情很好,全然不见方才的阴郁模样。安顿好了皇帝,兄妹二人才从宫中出来,秦桓笑道:“婉儿这样乖巧的人,父皇喜欢也是常理之中。有四丫头那不入流的在先,父皇对于乖巧女儿就愈发喜欢了。”
当年四公主飞扬跋扈,开罪了一群新举子,皇帝硬是狠着心将其发落了。而正是因为有此事在先,五公主年岁又小,正是玉雪可爱之际,才格外得皇帝喜欢。
说到这里,秦桓忽的温和微笑:“父皇他,只怕早就知道秦仪所作所为,只是一直不发作罢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