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先帝让你来的,还是今上让你来的?”五人竟然抛出了这样一个问题。看来,开封的变天,都梁山还是知道了。不过也是,虽然这是一支山谷奇兵,但毕竟也不是真的与世隔绝,怎么可能连开封易君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呢?
赵德芳不是没想到这种情况,但对方突然有如此一问,倒让他的心七上八下起来。不过,他也不愿意在此问题上显得畏缩,他凛然道:“某乃奉先帝命令来此。此枚铜兽亦是先帝亲手所授”。
说完后,赵德芳心中暗暗感慨:大成至圣先师孔子他老人家曾说“人亡政息”,古人诚不我欺啊,父皇给我铜兽时,明明说见此兽符,如其亲临,对方根本不应该问这问那,现在倒好,父皇刚刚故去两个月不到,这兽符就不灵验了。
“你的意思是,此兽符不是当今皇帝所授?”中间那人尚未出声,另外一人便已急声抢问道。
“是”,赵德芳暗道:看来此事不能善了了,不该带师成来的,如果是自己一个人,可能脱身要简单一些,唉。
五人突然一齐而动,赵德芳以为他们要出手了,正待暗示种师成跑路时,却见对方五人齐整拜下,“参见指挥使大人!”
赵德芳感到惊讶不已,更不用说一脸懵懂的种师成,“公子咋又成为‘指挥使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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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么回事?”赵德芳讶道。
“回禀大人,孤勇军一共五百人,我们五人乃孤勇军的五名百夫长,同时亦为其教官。奉陛下命令,潜伏于此,负责刺探南唐、吴越军情,已有数年。两个月前,接到飞鸽传书,说是开封将派出一位神秘身份的人,来接管我们孤勇军,我们五人翘首以盼,终于将您盼来了”,原来这五人是孤勇军的百夫长,难怪父皇将暗语定为“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云云。他们口中的“陛下”自然是赵匡胤,而非赵光义。
赵德芳将他们扶起,道:“我便是奉陛下命令来统领你们的……身份特别的人”。
“原本还以为开封巨变,不会有人来了,终于还是盼到大人了”,一名百夫长感慨道。是啊,赵匡胤、赵光义在开封的博弈,最终以赵光义全胜结局,作为赵匡胤麾下的一支神秘劲旅,十有**的命运是会被朝廷遗忘掉。而且,他们也不会愿意归附赵光义的朝廷,现在来了个“指挥使”,总算有人给他们引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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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本来您身份特殊,我们不该询问,但现在情况复杂,陛下不幸被害,我们可否冒昧问一句——您究竟是谁?我们孤勇军又该何去何从?”中间那名最早开口说话的百夫长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问道。
赵德芳亦不隐瞒:“我是赵德芳”。
“啊!”五名百夫长极感惊讶,他们没有想到赵匡胤派来的“指挥使”竟然会是大名鼎鼎的二殿下,而且他们早就听说赵德芳“尸沉汴河”了,赶紧下拜道:“卑职等参见殿下”。
“快快起来”,赵德芳扶道,“此事,既然各位问起,我亦不做隐瞒,但请各位替我保存秘密,我不欲再以此身份示人”。
“诺,卑职等绝不再将此事传于第六耳”。
“至于何去何从的事情,还需从长计议,你们暂且继续潜伏于楚州,并做好移往吴越的准备,具体怎么执行,再等我的消息。我要先去吴越,看看再说”。
“是,大人”。
“以后叫我公子吧”,赵德芳说道。再商议一番,赵德芳了解到:原本孤勇军是有七百多人的,但在数年的行动中,先后有两百人左右丧身,故而留下了这五百余人,不过,也正是这些年的行动,让他们不断成长,留下的这五百来人,皆是百战洗礼后的精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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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来楚州,就是为了这支‘孤勇军’?”在下山时,种师成问道,“他们可靠吗?会不会出卖公子?”毕竟赵匡胤已经驾崩,种师成很难相信,一支神秘的奇兵,会仅仅因为一方兽符而听命于素未谋面的“指挥使”赵德芳。毕竟现在的大宋朝皇帝是赵光义,什么样的一支军队,会愿意背离朝廷,而随着一个逃难的皇子而东奔西跑呢?
“不会的,放心”,赵德芳解释道,“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叫做‘孤勇军’吗?因为他们都是流离失所的孤儿,都是战争将他们推到了家破人亡的境况,父皇当年一方面建立‘慈幼局’收养各地孤儿,另一方面悄悄地从中甄选出了这几百名极有武学天赋者,组成了一支自幼训练的精锐之师,父皇希望这支由战争而催生的孤儿之军,能在终结战争的过程中,起到重要的作用。听父皇说,孤勇军的成立,已有十多年了。前几年,这支秘密军队移镇楚州,是为了针对南唐、吴越,父皇本意是,让我去吴越迎亲时,顺道在楚州接管这支军队,让他们在我的麾下效力,接亲后,让他们随我一同返回北方,展开针对北汉的行动,毕竟南唐已灭,吴越与我大宋一向交好,也不必过多刺探情报”。
“原来他们算是一支精锐的斥候军,我知道,在军中最为骁勇者,都是斥候军,往往都是百里挑一的猛士”,种师成道。
“而且,他们只听命于父皇。枢密院、兵部其实都压根儿不知道有这样一支斥候军的存在”,赵德芳说道。其实父皇赵匡胤将这样一支精锐交给他,也未尝没有希望未来不管国本如何确立,他都有自我立足,或帮扶其兄长赵德昭的能力,至于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