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岱手扶盾牌探头看去,也不由得吓了一跳,还没等他缩回头来,手中的重盾上面“咄!咄!咄!”连响几声,钉上了好几只羽箭。那羽箭力道极大,深深地钉入那重盾上面深入寸许,箭尾兀自嗡嗡作响。李岱见形式如此,回头让自己队中的三十多人都后退一步,且等攻城契丹人半身露出城墙垛口再行攻击,不然各个探身出去只怕呼吸之间就要尽数变成刺猬。
说话之间,李岱左面一个垛口有一个契丹皮室军已经露出头来,他左手探出,一按垛口,右手抓住单刀把手纵身一跳就想越过垛口翻到城头上来。
不想李岱已经跨步到了他眼前,还没等这人手中单刀挥出已经一把抓中那人衣甲,单手就把他举到空中。那人身披重铠,连人带甲怕不有二百斤,却被李岱稻草一样举在空中还没来得及发出惊叫已经被李岱拧身反手掼在城头地上,“腾”地一声,那人已经被震得口鼻流血,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旁边几个兵士刀枪齐下登时了账。
李岱挥手把这人摔在一旁,他右面垛口又有一人爬了上来,那契丹兵看到李岱背对着他就站在身前,嚎叫一声站在垛口向下便跳,双手举刀直奔李岱头顶,怕是想把李岱劈成两半才罢休。
李岱身后登时一片惊呼,狗子骇得失声大叫道:“大哥小心!”李岱眼角的余光看到刀光一闪,电光火石间,左腿向身后垛口方向大跨一步同时左手的盾牌回手用力挥舞出去,那跳下的契丹兵举起的钢刀刚刚劈到一半,身上就结结实实挨了李岱一盾牌。立刻如同被打得一个跟头直接摔落到城下去了,人落在地上就已经死得透了。
这一下威势绝伦,城头登时喝了一大声彩。但是皮室军却并不稍稍迟疑,源源不断已经有七八个冲上城头来,虽然有一般被枪刺刀砍倒在城头,还是有三四个立住了脚。李岱退后一步离开城下弓手射击的视线范围,放下盾牌从身后的狗子手中拿过那铁骨朵迎着皮室军冲了上去。
这一通好杀持续了小半个时辰,最后还是折五娘带亲卫上来冲杀一阵,才把这批皮室军赶下城头去,此时城头上已经遍地鲜血,人走上去不小心就要滑上一跤。这里刚刚把伤者从城头送下去,那边皮室军第二波冲击又紧跟着来了,攻势丝毫不减,一时间小小寨堡如同巨浪中的小船摇摇欲坠。与此同时府州城那边的厮杀半点也不比寨堡这边弱了,震天的杀声响遏行云,连城上城下的战鼓声都遮盖了下去。
大战一直到日头移至中天,辽国大军的攻势才终于缓了缓,皮室军终久也是肉身凡胎,这一通厮杀终于露出疲态。
这时府州城头站着一个皂袍大汉,右手倒拿着的漆枪上血水顺着枪尖一滴滴落到地面,左手扶着垛口,手指微微敲打城上的青砖,眯着眼打量潮水般退去的的皮室军,再抬头看看天,似乎很有些拿不定主意的样子。旁边一个青年汉子不到二十岁的样子,一脸的焦急的望着皂袍大汉,却不敢催促。那大汉半晌,回头看了这青年忽的一笑,道:“你姐姐寨堡那边也差不多尽全力了吧?可以了!”那青年大喜,抱拳应道:“是!”说罢几步就窜下了城头直奔城东门而去。
这大汉正是现在府州之主府州团练使折德扆,那下城的青年就是折五娘的堂弟折德扆的侄子折御虏,今年刚十九岁。却已经是一员久经战事的骁将了。
东城门出早有一队骑兵等在门口,这时城门已经缓缓打开,折御虏下得城来,跳上战马也不等城门完全打开,就如同箭一般冲了出去,身后数百骑立刻紧紧跟上。出得东门,那队骑兵先是向东北奔了一阵,反而放缓速度折向正北,奔了一阵又折向西面兜了一个圈子又逐渐加速,正好在马速越来越快的时候出现在城北辽**主阵的东面肋部位置。
那辽国连续三天攻城,守军都不敢出城野战,正是兵疲将惰之时,出其不意之间,立刻被这骑军冲得阵势散乱。不过耶律何鲁不也非等闲,调动自己的亲军迎上,立刻战做一团。
双方势均力敌,但是辽军人多,一旦等辽军的混乱稍止只怕折御虏就讨不了好去。城头的折德扆眉头也皱了起来,当下命人准备接应的军伍,准备亲自出城接应。这边耶律何鲁不正在督战,却见北面一骑信使如飞般赶来,同中军迎上去的亲卫耳语几句就被带到耶律何鲁不面前。
那信使单膝跪下,何鲁不皱眉问道:“什么事?”
那信使应到:“回详稳,南院大王去了。”
耶律何鲁不一愣,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自己的父亲,立刻脸色大变,追问道:“怎么会?什么时候?”
信使道:“就在前天正午的时候。已经发丧给大同府了。”
耶律何鲁不的父亲辽国南院大王耶律吼也不过才三十九岁,正值盛年,忽然暴毙京中,那耶律何鲁不毕竟才不过十六岁,听到父亲暴毙登时把持不住,情急之下也顾不得战事正在要紧关头,一带战马转身往回便走。他一走,那将旗便也跟着晃动了起来。城头折德扆见对面军阵忽然主旗无故向后倾斜,当即大喜。要知道古代作战联络不畅,指挥大军全靠旗帜。那辽**士见主将大旗无故向后倾倒必然惊惧,却是府州军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折德扆立刻道:“骑军全部出击,城头中军一起大喊,契丹人败了!”
寨堡之中一番恶战之后,折五娘等正在喘息,听到呼喊,又见西面有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