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四字让卫见莳脸色惨白,下意识往后挪一挪,被君琂淡淡的气势震得说不出话来。
“我为何不同意,你应当知晓的,这个孩子对于陛下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威胁,只是会让人日夜难安,皇室做事向来不留余地。”君琂点到即止。
卫见莳心中一颤,“陛下说过只要不出掖庭,就会容我生下孩子。”
君琂道:“那是陛下的意思,防患于未然,这个孩子不能留下。”
她说话掷地有声,卫见莳剧烈地颤抖,手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腹部,进宫后她早就明白弱r_ou_强食的道理,唯有孩子才是在宫中不被人看低,因此,她努力接近先帝,想法成真的时候,他却驾崩了,新帝在位,将清白的女子都放回府。
那时,她就已经后悔了,早知这样,她也不该去引诱先帝的。
卫见莳紧紧攥住双手,“太傅想要怎样?”
“打掉孩子,可以留你一命。”君琂道。
卫见莳慌忙摇头,整个人都十分慌张,手足一阵发冷,回道:“孩子已经会动了,太傅,我可以答应你什么都不做,也不要皇家的身份……”
人尚有一丝怜悯,君琂不知她怎地就改了心思,眼神冷了几分,道:“这个孩子生下后,会过继给先太子,承袭代王的爵位,你若能坚持,不为旁人所诱,或许这个孩子会平安长大。”
这是皇帝的心思,君琂虽不认同,也遵循她的意思,帮她将事情圆满解决。
卫长莳沉默,在考虑这件事的后果,君琂也不催她,道:“你且想想,明日给我答复。”
君琂无意与她多说,转身就走,让人好生看着此处。
她与林璇一道往外走,问及卫见莳腹内孩子的情况,林璇道:“前些日子沈大夫在宫内的时候,诊过脉象,胎像不太稳,许是当日用了其他药物的缘故,虽说怀上了,还是有些不大好,沈大夫开药后稳定下来了,孩子可能没有寻常人那样健康。”
先帝去时身子本就不大好,后宫中几乎没有妃嫔产子,卫见莳铤而走险,终究不如常人。
沈从安已回君府,她想着可以安排他入宫,就近照顾卫见莳,她登车时察觉身后有人,回头去看时,那里并无人,她站了片刻才离开。
宫车走后,宫道上有人向这座不起眼的殿宇张望,见廊下站着宫人,又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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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怀所奏之事是秋日科考,他主管国子监,门生多,向皇帝举荐几位,卫长宁不好拂他意,就将人留下,待见过再好定夺。
他将事情禀告后就离开,没有多作停留。卫长宁端坐半日也有些累,就想去殿后休息片刻,婢女告知她林姐姐去了掖庭。
这才想起来,昨夜先生提及过,今日要去掖庭见卫见莳,她也不休息,急忙去掖庭。
走到半路上,就遇到林璇,这么快就谈妥了?
卫长宁登上马车,君琂带着淡淡疲倦,靠着车厢内,似有所思,她轻轻走过去,君琂也没有睁眼,只问她:“卫见莳的胎像不好,你可曾知晓?”
“知道,沈大夫说过,他也保证,只要卫见莳勿要多想,保持平静,就不会有事。”卫长宁道,坐下来时候去揪着她的手指,笑得一脸真诚。
君琂心中还有一层思量,凝眉道:“我登车时,后面有人在张望,你让韩元去查一查。”
卫长宁面容一滞,眼神清冷冷的,忽然改变主意:“先生,你不要多管了,我处理就好,你好像很累,不如去休息几个时辰,我召韩元过来。”
“不用了,我先回署衙。”君琂拒绝,也不去看卫长宁脸上的神色。
“不急的,寝宫离得近,你用过午膳再回去,不会耽误你的事。”卫长宁笑得和煦,也没有勉强她。
君琂望着卫长宁,目光与她相比显得有些暗淡,总有着似有似无的笑,青春而美好,她也淡然一笑,都:“好,听你的。”
这么容易就答应,让卫长宁显得有些惊讶,生活处处是惊喜,她望着君琂眸色中的柔和,低笑:“先生今日很好说话。”
“你若听话,我便事事允你。”君琂莞尔,目光带着几分顾惜。
卫长宁抬眸望着她,“你与卫见莳说什么了?”
“她怀孕后,性子变了,许是为人母才会如此,我在想你为何要喜欢我,你若与旁人在一起,也会生子,与她那样欢喜。”君琂道。
这些日子以来,都是林璇一手安排卫见莳的事,因此,卫长宁并不晓得这些变化,她听完后,又觉先生也有趣,竟说起这件事。
“先生可是嫌弃我缠着你?”卫长宁伸手搂着她,喜欢蹭着她的肩膀,这样就会增添几分安全感。
她发色乌黑,时不时地擦过君琂下巴,又绒又软的触感,让人生起几分怜惜感。
君琂恐她多想,不自觉亲吻她耳后:“说到底是谁缠着谁,亲事是是我一手促成的,那时你反悔也是不可能的。”
这些话,卫长宁十分爱听,傻傻道:“那你有多喜欢我?”
“又问呆话。”君琂道,这个时候总爱犯傻。
卫长宁不松口,“你都没有说过的,我怎地知晓,再者你与我成亲不过是为先帝所迫,并非真心实意的。”
君琂瞥她一眼,卫长宁自觉地凑到眼前,她抬手就摸上眼下柔软的耳垂,微微用力,道:“陛下今日说的话,可是真心话?”
“我、我想知晓你的真心话,不许威胁我。”卫长宁这才先捉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