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是喜事。”卫长宁讷讷一句,面上强装出几分喜气。至于酒肆,她是不敢再去,那日喜宴后,先生就不理她,多半是酒醉惹得祸,她摇首不应。
沐家的喜事,卫长宁放在心中,聘礼都已送去。孩子满月要备礼,她想着无事就去母亲嫁妆里选几件孩童爱玩的物什,这些东西来自沐家,想必沐家人也很开心。
母亲嫁妆都封锁起来,她拿了钥匙去库房,方氏见她行事历来有主张,便放心大胆,让阿碧与她一同去。
阿碧难得见到世子,就形影不离地跟着她。库房里光线不好,卫长宁捧着一盏烛火进去。越好的东西,越是格外放置。卫长宁看重沐家,便去j-i,ng致小箱子里找。
阿碧跟着她,自己在檀木大箱子里看看。卫长宁在里面找到银项圈,上面刻了沐字,应当是沐家送来的,她索性就想送这个过去。
烛火下,银色光辉尚算清透,她将项圈放入匣子里,用原来的红色布帛盖好。回身见阿碧拿着好似银锁的在把玩。她接过来看了一眼,世家都有印记,上面没有刻沐字,想必是侯府的东西。
阿碧好像很喜欢,摸了摸,在银锁下方见到一个字,拿给卫长宁看,“世子,这写的是不是卫字?”
她识字不多,卫长宁也顺着看着,光线不好,她将银锁拿过来看,不小心碰到阿碧手腕,她自己没有知觉,阿碧面色娇羞,羞答答地看着世子。
卫长宁凑着火光,看清镶刻的字,蒋。
她觉得奇怪,既非沐家又非侯府,嫁妆里怎会有来历不明的银锁?
阿碧不知奇奇怪怪的事,她爱玩,觉得这个小玩意有趣,且并不值钱,大着胆子讨要:“世子不如送给奴婢吧。”
银锁确实不是值钱的玩意,约莫着不会牵扯到多大的事情,卫长宁见她想要,就顺手给她,自己抱着小匣子出去,交给方氏,命她好生看管着,到时给沐府送去。
她想得太早了些,方氏也不好多说,将匣子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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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府的林璇对于侯府的聘礼,微显惊讶。代王聘礼在前,侯府虽说比不上。她却记得前些日子卫国侯收陆家银子的事,现在大张旗鼓,莫不是以前是哭穷?
君琂接过聘礼单子,让林璇去对一对,免得有所遗漏。林璇的不解之处,君琂知晓,便道:“这些与侯府无关,不过是借了侯府的声势。”
“世子莫不是傻,为何好人让与卫怀慎?”林璇奇怪。
卫长宁不是傻,是狡猾。君琂心知,没有同林璇说道。卫怀慎为长辈,且行事霸道自私,卫长宁不可硬碰硬。聘礼,卫怀慎不会出,更无钱可出,现在外人都道他慷慨,父子不和的言论烟消云散。
实际上,陆家见到这么多珍宝,必然会心生怨恨。两家婚事必会戳破窗户纸,卫长宁不会娶陆家姑娘,陆家见到侯府如此阔绰,定死缠着卫怀慎,大不了一纸诉状,告到陛下面前,丢人是只会是卫怀慎。
君琂浅笑,卫长宁看似柔弱可欺,却是一肚子坏水。
*****
侯府的嫁妆在君府没有掀起波澜,长安城内街头巷尾都在议论,卫怀慎被朝臣捧得不知东南西北,等到陆御史找到他,再议几万两借据的时候,才暗觉不好。
陆御史如何也不会相信聘礼出自卫世子一人手中,单看柔弱的少年就不会想到这些,他咬定要还银子,若不然两家婚事就提上议程。
卫怀慎心疼次子,不会让这几万两银子毁去他前程,言道:“长子已定亲,次子比你家姑娘小上一岁,自然不可般配,卫家也没有合适的人选。”
“小一岁也无妨。”陆御史也不傻,与太傅做妯娌,定比旁门小户得来的利益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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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五十
一听嫁给次子, 卫怀慎顿时腿软, 如何也不肯应下亲事。两人都在署衙, 不好多作争论, 陆御史拿捏着他的把柄,嚣张飞扬, 给他三日时间, 不然就将所欠银两还了。
卫怀慎急得脑门疼, 现在回想起这件事, 自己这个长子没安好心。他无事出署衙就去户部找卫长宁,她挖的坑, 就该她出银子解决这件事。
去了户部方知, 卫侍郎不在户部,去郡县同大理寺人一道查账, 五日后才归。卫怀慎顿时一口气提不出来, 险些在户部晕过去。
卫长宁是临时提议去的,户部尚书见她做事认真,很多事交给她自己解决, 明说是查账, 不过是去外面玩而已。卫长宁还是做做样子,在外面待了五日,到第六日黄昏才归。
归来先去户部报道, 皇帝不待见她,更不会主动召她。她也不贪心,皇帝年过五十, 这些日子身体有些不大好,总之,没有多少年,何必去争这些圣宠。
她有先生足矣,官位再高,也高不过亲王贵胄,没有必要去争。
户部下衙,她去署衙外候着先生。秋日日头较短,下衙的时候,天色暗沉,她就在车里候着,等先生出来的时候,一眼就可以看到。
许多朝臣往外走,或骑马或坐车,都未曾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