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
「不对?明明有六个!」唐云吃了一惊,最担心的事发生了,在入林之前他
明明看到有六个,有人借着树林的掩护在混乱中溜掉了?
「里外都找遍了,只有五具官兵的尸体。」
「不对,跑了一个!快找!」唐云一阵气苦,这帮人也太无能了。若真是走
脱一个,必会引来大军报复,可想而知,辽军会追击他们到天涯海角。这就是草
原游牧部族的战争方式,一旦抓住机会,穷追上千里彻底歼灭敌人。
众马贼立刻散开,但是已经晚了,突听得身后一阵混乱,接着惨叫声连连,
再看一个辽兵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连续砍翻数名马贼,夺了马匹骑上就走。众马
贼急忙去追,但是这辽兵骑术极佳,竟能在林中闪展腾挪穿行自如,速度比平原
慢不了多少,待到众人追过去,那辽兵竟已从另一侧冲出了树林。
「莫让他跑了!快追!」唐云一边狂追一边大吼,在林中他骑马跑不快,
性徒步施展陆地飞腾法,竟比其它骑马的马贼快的多,但是他心知肚明等到外面
平原之上,让那辽兵的战马速度全面跑起来,自己无论如何是追不上的。他寄希
望于自己的箭法,尽管他知道自己并不能算得上是神箭手。
然而刚等他眼前豁然开朗之时,却恰好见到那辽兵中箭自马上跌落,然后便
和那个已经到了近前的年轻汉人骑手打了个照面。
短时间的沉默,双方都在互相打量着对方。年轻人没有放下手中的大弓,唐
云也握紧了手里的单刀。
但逐渐的,似乎有种说不清楚的默契在两人之间产生,这种感觉很是奇怪,
唐云也说不清楚为什麽。但是他能确定对方没有敌意,而且他莫名奇妙的直觉对
方也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这种难以用语言表达的奇妙感觉。
然后,唐云的手下们终于跟了出来。
「好箭法!多谢英雄出手相助,不知英雄高姓大名?」唐云率先表示善意,
用草原上流行的契丹话抱拳说道。
「某家乃是大宋商人,红娘子门下行走。」见唐云没有自报家门,年轻人也
未曾报出自己的姓名,在马上抱拳回礼,说的也是契丹话。红娘子是边地大豪,
声名传于宋辽两地,这塞外草原上吃绿林饭的,多闻其名。
「莫非是河东红娘子?」
「不知阁下……」
「当真是踏破铁鞋,唐云从怀中掏出一面象牙骨牌,抛过去。那年轻人接过
一看,竟然是此次交易的信物。真是奇遇,这世上之事真的这般巧法,几个
辽兵,竟然将自己交易的对象碰到了一起。」
「多谢红娘子援手之德,某家沙鹞子寨唐云,城头铁鼓声犹震。」唐云对
上切口暗号,此时已经变作字正腔圆的陕西汉话。
「匣里金刀血未干。」年轻男子对完了切口,此刻也变成了燕地汉话,「一
笔写不出两个绿林,唐寨太客气了,要说谢,需是谢寨仗义出手了结那些辽
兵才是。某家丰州张月,见过寨。」
两个男人同时互相抱拳行礼,也都肯定对方也感受到了那种莫名的亲近感。
没有人能解释这是为什麽,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一见如故吧。
唐云笑了笑,但是还没等他继续说话,他的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大叫,是那韩
九。再看那韩九竟如疯了一般又哭又笑,拼命想冲过来,却被身边几个莫名其妙
的马贼架住。而那韩九却拼命挣扎,就像看见了久别重逢的亲爹一样。
「大郎!大郎!你还活着!我是韩九啊!」
两股队伍流,一起向东走去。一路之上,唐云便知这股南朝私商的头领名
叫宋江,乃是红娘子的心腹。而这张月,或叫韩月,竟是辽国拦子马军官出身,
后来因事入了南朝,拜了红娘子的山门,十分受信任,现在也是红娘子门下事
的人物之一。难怪他对拦子马的战术如此熟悉,竟能率人追杀,原来自己原本便
是做这行的。
而那韩九,竟是原先韩月在辽国时的家仆,遇变之后失散,此时竟然奇遇,
叫破了韩月的名字,否则唐云还真不知道河东绿林最近名声颇响亮的玉雕儿张月
竟然真名叫做韩月。
双方并马而行,那宋江说道:「此趟多亏寨,现在河东丰州道不好走,官
府查的严。我等绕道夏境过黄河来的,谁知现在北朝上京道也是盗贼遍地,辽兵
处处,我等入境不久,便被辽兵拦子马发现,多亏了韩兄机警,我等一路才追
至此地,未料拦子马骑术当真名不虚传,若非寨,我等当真是进退两难。否则
几块茶砖事小,连累了绿林朋友才是万死难孰其罪。」
唐云见这宋江果然是个玲珑人,说话圆滑得体,便客气了几句。红娘子乃是
北疆最大的私商头目,她做的都是大手笔的买卖。宋江口中的几块茶砖,可
绝对不是真的几块茶砖。
又走了一会儿,等转过一个小山头,在山脚下的树林里,唐云见到了这个走
私队伍的庞大。
足足有数人之多,骆驼马匹也有数,成筐的茶砖,怕不有数千斤。
果然是大手笔,不愧是红娘子。这数人,人人有马骑,虽然大多数不是战
马,但是能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