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她拒绝接触人,不愿让任何人碰她,医生和护士都束手无策,只怕太用力会对孩子造成二次伤害……
白露赶到,也是寻着孩子的哭闹声找过来的……
她站在门口,瞧见那瘦小的女孩儿坐在病床上,身上到处都是不大不小的伤口,有的渗出血沾在衣服上已经结痂……其他人都不敢靠近,唯有林势安在她身后,奋力去捉她的双手。
他应该从没应付过这个年纪的孩子,被女孩儿前后挥着拳头打了好几下,眉头紧皱着,最后终于把她制服,搂在怀里哄着:“听话!你受伤了,医生和护士都是好人,让他们给你清理一下……hy,放心,没人会伤害你的……”
林惜哭着挣扎了好久,小小的身体终于再次渐渐失去力气,医生和护士趁机连忙上前,里里外外给孩子做了检查,确定都是皮外伤,只是有几处伤口稍深,像是被石子和树枝化的。
上了药,打了破伤风,伤口深的地方缠上绷带,伤口浅的就只能这么先晾着。
刘姨瞧着孩子一身伤,簌簌地落眼泪,到这会儿,那孩子却也不哭不闹了,歪在林势安怀里委屈地抽泣。
医生道:“没事了,回去小心别感染了,这几天也少碰水,我估计她是从哪个坡上滑下来了,后背腿上,肚子上都是擦伤,疼是肯定疼的,孩子不好受,你们当家长的也多心疼心疼她。”
刘姨连连说是,摸了眼泪谢医生,这一抬头看到白露在门口站着。
她穿着时尚光鲜,妆容精致靓丽,这样的人,不可能是来看病的。
刘姨顿了顿,还没问,林势安也看到了她……
白露默了默,低头往外走。
不多时,林势安追上来,捉住她的手腕,白露回身,不动声色地挣开他,问他:“你女儿吗?”
他们站在楼道中,这一处没什么光,林势安的表情灰暗不清,但他的声音却很清晰:“是我女儿,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她现在是我女儿了。她母亲走了,她生父因为酗酒伤人被起诉,已被剥夺了监护权。”
白露笑了一下,眼底却全是冰凉。
“就是你那个……那个忘不掉的女朋友留下来的孩子?”说到这里她笑得更剧烈,“林势安,我还真没看出来你是这么深情的人——哦也对,我就是因为你这种深情,才……”
才生了同情,才对他慢慢敞开心,将那本不该属于她白露感情埋在心里,任它发芽滋生……
她笑不下去了,转过身去,又转回来,眼睛已经泛红:“所以你现在是想做什么?你给前女友的孩子当后爸,然后再找个人来给她后妈是吗?”
林势安沉声道:“白露,我从不勉强你做什么事,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hy是个特殊的存在,但不管有没有她,我对你的感情都已经全部摆在你眼前了。”
白露知道他说得对,他对她的那一份炽热,那一次次的包容和体谅,如果她不能真切体会到,此刻也不会为此愤怒到失去自己——
林势安上前一步,他高大的身体挡去了所有的光,给她留了一个小小角落。
他试着靠过去,伸手握住白露的肩膀,低声说:“对不起,这件事情我本想早点告诉你,但一直没找到机会,我也没想到我们之间会发展到这一步,说实话,遇到你之后,很多事情都开始偏离轨道,我们第一天见面那个晚上,我还不过是一个遇到漂亮姑娘想解个闷的浪荡男人,谁能想到现在付出真心了……是我活该,但不该让你受到折磨,这件事我慢慢跟你说好不好?”
白露的心方才很冷,这一会儿又被他暖得发烫,她想用手推开男人,又怕真推开了自己后悔……
想来真可笑,她竟然还有后悔的时候——她以前可是就算撞了南墙头破血流都不肯回头的人,这会儿,竟害怕自己会失去他……
白露就像在跟自己拔河,自己攥着两头,生把自己撕扯着。
好在这个时候刘姨跑出来,急急叫了林势安,然后说:“那丫头又闹起来了,我真是弄不住,势安,还是你来吧……”说着,借光瞧了白露一眼。
林势安为难,白露却说:“你去吧,正好,让我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林势安犹豫地看她一眼:“你等我好吗?”
白露点头。
他似是不放心,又添了句:“一定等我,我送你回家。”
见白露又是点头,林势安才放心松开她的肩膀。
夜晚的医院十分静,白露失魂落魄地走到她过去来省医常去的那个花坛,本想抽个烟,翻开包才发现她回家换衣服的时候顺便换了包,和林势安见面时,她极少抽烟,烟就懒得揣。
恰在这时,黑暗处一声脆响,一明火光燃起,男人叼着烟的半边脸也显露出来。
白露怔住,朝他走过去,那人也愣了下,片刻后,戏谑道:“我当是哪个女鬼出来游荡……你怎么大半夜的来医院了?”
白露到他跟前:“好久不见了,周医生。”
周樾想了想,点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