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起淮偏过头看她,看来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面色红润,很有精神,只不过她今日的打扮与往常有些不同,一头乌沉沉的发披在身后,只拿绦子束了半截,想来是因着养病的缘故,却越发显得慵懒娇艳。
谢婉宁忽然冒出了个想法:“先生你,该不会是来家访的吧,”她越想越有道理,陆起淮也只能是这个由头来看她,想来这个时候女学的成绩该出了吧。
陆起淮忽然掀唇笑了下,他想伸出手去揉她毛茸茸的发,还是忍住了:“这次猜对了,”谢昌政那个牛脾气的,那么看不上他,怎么可能同意他来,也只能用这个由头。
他想起方才在谢府的正厅里,谢昌政吹胡子瞪眼睛的问他来干嘛,还说要把他轰出去,他只是将女学里谢婉宁的成绩单拿出来,谢昌政看了后立马就同意他进来了。
“那学生的成绩应该还成吧,”谢婉宁舔了舔唇,自从陆起淮任教以后她可是一改以前的坏习惯,读书很是用功。
陆起淮拿出一张薄纸:“喏,你看吧。”
谢婉宁接过来仔细瞧了瞧,果然有很大的进步,她笑了起来。
陆起淮就想起方才谢昌政看见成绩的表情,同她几乎是一模一样,果然不愧是父女。
外头杜氏也很好奇:“你今儿怎么转了性儿了,竟然放了陆大人进来,原先恨不得看见他就破口大骂。”
谢昌政拿起茶碗喝了口茶:“宁宁的成绩可是有很大的进步,看来陆起淮点了探花还是有些道理的,旁的事就先暂且不说,就这一点儿我很是满意。”
陆起淮却忽然开口问:“那日冰嬉节上,你到底是怎么摔倒的。”
谢婉宁听见这话就把纸张放了下来,她想起那日的场景,对她来说很寻常的一个球,几乎不用费力气,她是绝对不可能摔倒的,冰面也很平滑,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在冰鞋上做了手脚:“先生,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经寻到了是谁做的吗。
她在伤了腿以后仔细的想了,能在她冰鞋上做手脚的没有几个人,冰鞋是集中放在案几上的,只有三公主、五公主和陆雅怡有可能,但是三公主和五公主没有任何动机,至于陆雅怡……
她倒是与陆乐怡有些矛盾,现在她也没有嫁给赵彻,陆雅怡同她之间没有关系,应该不可能害她,谢婉宁拧了眉毛,她很是不解。
陆起淮一早就怀疑这件事,他也派了属下去查,可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至于那冰鞋,早已经被宫里内务府的人收拾走了,待他再去寻的时候说是冰鞋早已经被处理了。
整件事做的一点儿痕迹都没有,那人背后的背景自然深厚,此事还需要时间仔细调查:“这事怎么看都不寻常,既然有了这第一次,难保有第二次、第三次,”他总不可能时时刻刻在她身边待着。
谢婉宁点了头,她一贯与人没有什么恩怨,莫名其妙的,她觉得那人是陆雅怡,她没有同陆起淮讲:“我以后会小心些的。”
陆起淮就看着眼前眉眼幼嫩的小姑娘,她这样好的性子能惹到谁呢,还是被别人波及到了,到底他现在不够强大,他握紧了手,指骨突出……
话也说完了,谢婉宁就送陆起淮往外走,日光晴好,谢婉宁却没料到她束发的丝绦掉了。
陆起淮走着就发现地上落了个樱草色的丝绦,边缘上还嵌了珠子,他弯腰拾起来递给谢婉宁。
谢婉宁的乌发就洒在肩上,愣了一下才接过来,方才她太着急了些,竟然忘记梳发髻,就这样见了陆起淮……
她的脸颊微红,声音像蚊子一般:“谢谢先生。”
陆起淮今日是坐了马车来的,此刻他坐在马车里,外头的日光从车帘缝儿里透进来,马车已经走的远了,他还想着刚刚那副画面,乌发黑眸的女孩,嘴唇红润,梨花一样的脸,他闭了闭眼。
受伤也有近一个月了,私下里谢婉宁也会想到底是谁会暗害于她,虽然她总觉得此事陆雅怡肯定脱不了干系,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就算真的是陆雅怡做的,她还能去寻陆雅怡不成,那可是陆首辅的嫡长孙女,离陆修文倒台还要好久呢。
谢婉宁靠在软垫上,不管前世今生,她总是躲不掉赵彻和陆雅怡……
她心里烦躁,因此叫了山栀去准备笔墨,练字能使人心情平静。
到底腿还没好全,不能久站,因此她坐在太师椅上凝神写字。
顾绍进来就看见这样一幅场景,她的头发松松地束在肩上,斜斜露出樱草色的丝绦,脖颈微垂,肤色白皙。
“二表妹好雅致,都要到晚间了还在练字,”顾绍开口说。
谢婉宁抬起头,就看见顾绍站在立着的汝窑花瓶旁边,倒是好久没有见过他了。他今日穿了靛蓝色的家常直缀,这样厚重的颜色也压得住,越发显得五官俊秀。
“邵表哥,你怎么想起来我这里了,”谢婉宁说。
实在是许久没见顾绍了,谢婉宁实则有些纳闷,顾绍是表少爷,平时自然不好多来女子的闺阁,因此很少来苑香居,奇怪的是,就是谢府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