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将满是血的连裤袜扔到垃圾桶,出门洗手。
挤公交车挤得头发有些乱,她把头发散开,重新梳了一个马尾,然后看着镜子里略施粉黛的自己发起了呆。
新娘胡蝶衣曾经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可现在,伴娘团有六个成员,她却挤不进这六个人的行列。
男卫生间出来一个人,也准备洗手,看到她略带惊讶地笑了笑:“是你啊?”
岳小溪一扭头,脑子里像有人哐一下敲了锣,直敲得她发懵。
那个那个……大桃花眼,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恨不得立刻捂脸哀嚎。
我的天我的天我的天!
丢人了丢人了丢人了!
还丢大发了!
谁能告诉她,那个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岂不是把她刚才的话一字不落地听了去?
一定要给这家饭店差评差评并投诉到底!什么破卫生间!隔音这么差!
但她现在只能冲他干巴巴地笑笑:“是你啊。”
大桃花眼往她腿上扫了扫:“你没去医院或者诊所处理伤口吗?”
“没事了所以不用去。我先走了啊。”她摸了摸自己烫得不行的脸,转身快步离去。
大桃花眼满眼含笑地看着她拖着伤腿夺路而逃,然后敛起笑容对着镜子看了看,又忍不住勾起嘴角:“土爆了?总裁司机?”
岳小溪心慌慌地找到自己应该入席的那桌坐下,觉得心跳不仅没有慢下来,反而越跳越快,像即将破膛而出。
忍不住伸手捂了捂胸口,又觉得脸上烧得慌,又想伸手捂脸。
她心烦意乱地挥挥手,都不知道该捂哪儿了,哪儿都该捂!
最该捂的还是自己的嘴,谁让那嘴乱说话的?
突然有个人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你跟我来一下!”
怎么又是大桃花眼?!
“干什么?”她想挣脱,无奈他力气太大。
“当然是有事儿找你了,你来了就知道了。”大桃花眼不由分说把她往大厅一侧的一个包间里带。
“干什么干什么?我不就是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吗?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你至于这么使用暴力吗?”岳小溪低声嚷着,却在进了包间之后住了嘴。
包间里空无一人,桌上却摆着一瓶白酒和两个杯子。
大桃花眼笑出声来:“我在使用暴力?”
“你是想找我拼酒吗?”
大桃花眼笑得更开心了:“拼酒也可以啊,但不是现在,婚礼结束之后我随时奉陪。”
他说着就打开酒瓶,往两个杯子里都倒满了酒:“我现在是要给你的伤口消消毒。没有酒精,也没有碘伏,只能用白酒了,会有些沙疼,你忍一忍。”
用白酒消毒?
不,她不能忍!
想都能想到会有多疼!
而且没来由地想起古装剧里那些消毒的画面,总是一人先将酒含在嘴里,然后“噗”地喷到对方的伤口上,而对方总是一副疼得忍不了但却不得不忍的痛苦表情。
还没等她从自己脑补的画面中挣脱出来,大桃花眼已经拉她在椅子上坐下,自己又坐了旁边的椅子,很自然地将她的腿拉过去搭到他腿上,然后……竟然直接将满满一杯酒顺着她的伤口全倒了下去。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让岳小溪根本来不及反应。
她顿时浑身一颤,哆嗦着就想将腿拿开。
实在是……太疼了。
可大桃花眼另一只手还压着她的腿不让她乱动,而且,他将另一杯酒也端了起来。
哦漏!
他这次倒得很慢,却更让岳小溪疼得想死,眼泪喷涌而出,连声音都在打着颤:“别倒了……可以了吧……够了够了……还不行吗……”
“这样消毒才够彻底,再忍忍。”
岳小溪将嘴唇抿成一条线,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心里却默默地记下了这笔账: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记住你了!
终于倒完了第二杯酒,大桃花眼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好了,擦擦吧。”
她赶紧将腿从他身上拿下来,泪眼朦胧地调整了一下呼吸,默不作声地擦着满腿蜿蜒纵横的白酒。
大桃花眼又给了她一沓纸巾和一小包湿巾,温柔地笑了笑:“妆都哭花了,要不要补补妆?”
岳小溪很想凶他几句,但想想他毕竟是在帮她,还是忍了忍,默默地拿出粉饼又补了补。
“好了,出去吧,新郎新娘应该也快到了。”大桃花眼收起酒瓶和杯子就往外走。
“等等!”有了这茬,岳小溪觉得面对他不那么尴尬了,于是换了一张最灿烂的笑脸,“你帮我消毒,给了我两杯酒,我也该敬你几杯酒,礼尚往来嘛,而且我应该加倍感谢你,起码得敬你四杯酒才行。”
大桃花眼微微挑了挑眉,脸上的笑意更深,连眼底荡漾的都是笑:“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