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仍是天真;最小的皇子杨煜也快五岁了,正是瞧着就萌翻了的岁数,吃自己的拇指正吃得高兴。
皇帝只问二儿子杨灿:“阿父不在这大半年的,你读了什么书?练武练得怎么样啊?”
杨灿眨巴着眼睛说:“可好啦!”
皇帝“噗嗤”一笑,扭头问皇后:“真的么?”
皇后大概在家被小家伙气得团团转,翻翻眼睛:“好个屁!吃喝玩乐都会,就是书不会背,弓不会开。”
皇帝瞥眼看着杨灿,目光锐利。杨灿磕磕巴巴说:“会……会的呀。”
“回头我考你。”皇帝淡淡说,“是不是真功夫一看就见分晓。戒尺先备好了,若是欺君,哼哼……”
杨盼和杨烽同情地看了弟弟一眼——阿父他是越来越说话算话了啊——这倒霉孩子。
沈皇后一手一个拉过杨盼和杨烽,抱在怀里还跟抱小孩子一样:“这一年真是想死阿母了!在外头好不好?”
“不好!”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皇帝不由一个白眼。
“哪里不好?”沈皇后问。
两个人争着告状:
“骑马要一骑一整天!马鞍子超级硬,屁股腿上磨掉一层皮也不给休息!”
“路上太颠簸,坐车会撞头,一坐一整天也坐得想吐!”
“对了,阿父还罚我跟步兵一样跟着队伍跑!”
“睡帐篷要打地铺,冷啊!”
……
最后简直变成了控诉:“阿父还打人!真的打!鞭子、戒尺、板子都上!打得可疼可疼了!”
皇帝不得不制止两个人说话:“喂,你们俩够了啊!”
沈皇后凉凉的目光瞥过来,皇帝顿时身形一矮,心里哭诉:熊孩子啊!你阿父都已经大半年没碰女人了!好容易回来,别今晚一个良宵毁掉了不算,还要跪半夜的搓板儿!你俩亏心不亏心哪!
皇后开口道:“你们阿父若是揍你们,一定是因为该揍!”
俩熊孩子都不笨,眼见母亲也不为自己说话,赶紧地要自我转圜,纷纷点头说:“阿父教训我们,确实有道理。我们也懂得的,以后都记住了。”
然后又说:“其实在外头也蛮好玩的,山川地貌都和建邺不一样。就是东西吃不惯,做梦想都吃阿母做的菜呀!”
看着出门时圆嘟嘟的两个孩子现在都瘦了,当母亲的顿时心疼起来:“哎呀,想吃什么早说啊!阿母亲自给你们做!”
于是两个人争先恐后报起菜名:
“炖笃鲜!”
“拌笋尖!”
“团鱼荤粉皮!”
“酱猪蹄!”
“鲈鱼脍!”
“葵花大斩肉!”
……
沈皇后一口一口都答应:“行,行,都行!费事儿是费事儿,但只要你们想吃,再费事都没事儿!”
皇帝羡慕起来,凑上来说:“那我要吃螃蟹得胜羹……”
沈皇后说:“没有!”
皇帝很受伤,但跟老婆没得争,只能乖乖躲一边儿去别现眼。
沈皇后还和多少年前在民间时一样全无架子,麻溜儿地脱掉外头缎子正装长衫,挽挽袖子就下厨房去了。
杨盼感觉父亲情绪不对,急忙自告奋勇:“我给阿母打下手去!”
杨烽也发现阿姊逃得是时候,急忙也说:“我也去……”
皇帝一揪他脖领子把他揪回来:“你一个儿郎家去厨房干什么?回来,跟你二弟现身说法。”
杨盼溜得早,跟着阿母到了后头的御厨房。皇后当然不用亲自洗菜切菜,只细细吩咐厨娘按她的要求把各色的原材料备好,自己时不时翻看检查一下。
杨盼想母亲想得直想跟她撒娇,像小时候一样,从背后揽住沈皇后的腰,把脸蹭在她背上。却发现自己的个头都已经赶上母亲了,下巴正好可以搁在沈皇后的肩头上。
“阿母。”杨盼抱着母亲摇啊摇。
沈皇后回头看看女儿,笑道:“个子真是飞长啊!就是一拔长,就显得瘦了。”又悄悄问:“一过年,都虚龄十六了吧!有没有……来癸水呢?”
杨盼脸红红的,害臊地点点头,脑子中突然想起了马车上那尴尬的一幕,顺带也想起了罗逾,心里有点惴惴不安。
沈皇后笑着说:“真是变成大姑娘了啊!可惜这么重要的时候,居然在外头。”
“阿母别说了嘛!”杨盼摇着母亲的手。
沈皇后知道女儿家脸嫩,笑着掐了一把杨盼的脸颊:“不说了。既然是大姑娘了,确实也该当学一些操持家事——日后公主出降,虽然不需要你亲操井臼,但是自己会做好吃的,会做些漂亮的针线活儿,可以给喜欢的人做,多好!”
杨盼想着自己那个剑套,无颜见人。但是阿母这一手好厨艺,还是可以学的呀!恰好猪蹄已经洗好、切好,摘好了毛,沈皇后叫厨娘烧了滚水焯猪蹄,顺便叫:“阿盼,正好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