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景帝看着德妃:“也是朕大意了,不该让你进去看丽妃。”
这宫里谁都知道七年前,德妃怀了五个月的孩子突然小产的事儿,那是德妃的忌讳,平日里谁都不敢提,今天德妃亲眼看到丽妃小产,她心里怎么可能过得去?
一直到酉时,翠微宫里才渐渐平静了。内室里也已经收拾干净了,景帝这才进去内室。
丽妃这会子刚好还清醒着,看见皇上进来了,眼泪就止不住了:“皇上……”声音还是一样的娇媚,只是多了几分柔弱,多了几分悲伤凄婉。
景帝快步上前,坐到床边,拿了床头架上的锦帕,就帮丽妃拭擦脸上的泪:“怎么这么不懂事,还在月子里,你这样,叫朕心都疼得厉害。”
丽妃见皇上还是一如往常,心里微微松了口气,伸手握住景帝给她拭擦眼泪的手:“皇上……臣妾的孩子……没有了……呜呜……”眼泪流得更凶猛了:“呜呜……”,丽妃紧咬着没有一点血色的嘴唇,看着好似在强忍着,不想哭泣流泪,但那哭声可是一点都不小,坐在床边的景帝自然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是……是臣妾……没用……”丽妃紧紧地握着景帝的手:“孩子……没了……”
景帝伸出闲着的左手轻轻地拍了拍丽妃:“爱妃不用伤心,孩子没了就没了吧,这只能说他跟咱们没缘。你养好身子,以后还会有的……”
丽妃好似真的很激动,竟打断了景帝的话:“不会再……再有了……太……太医……呜呜……”
景帝这会也皱着眉头,沉默不语了。丽妃一直在哭,哭得感觉都快要断气了。
到最后,景帝让太医给开了镇定安神的药,丽妃喝了,他才有机会脱身。
乾元殿里,景帝坐在龙椅上,批着折子。路公公悄没声地进来了:“皇上,时辰已经不早了,您该休息了。”
“翠微宫那里怎么样?”景帝没有放下手里的折子,沉声问到。
路公公今天也是倒霉,受了无妄之灾:“回皇上的话,丽妃娘娘这会还没醒,估计一时半会也醒不了。”他今天可是吩咐太医了,镇定安神的药量加重点。丽妃可真能哭,不要说他了,就说皇上这么能忍的一个人,都被她哭得不耐烦了。一个刚刚流产的妃子,按理说不是应该很虚弱吗,难道一直以来都是他误解了?
景帝头也不抬:“太医怎么说?”这才是他关心的。
“太医说,丽妃这次已经伤了根本,日后是不可能再有孩子了,”路公公对这一点还是比较满意的,像丽妃这样的还是不要再来一次的好。
景帝批完了最后一本折子:“朕知道她不可能再有孩子,朕是在问丽妃的身子。”
路公公一听赶忙回道:“丽妃的身子倒没什么,只是日后要好好将养。”
景帝面上是一点表情都没有,只是眼神有些清冷:“待会你去吩咐太医,朕要丽妃日后安生一点。”
“诺,”路公公心里舒坦了,看看,这就是闹腾的后果,原本丽妃养好身子,还可以活蹦乱跳的,现在她闹腾的太过了,皇上一句话,日后她就要汤药不离口了。这就是所谓的作死。他就说皇上肯定是被丽妃哭烦了的,果然还是他这御前首领大太监路公公最能察言观色。
“小路子你最近是越来越没用了,”景帝看着一脸得瑟的小路子,就忍不住想要插两刀:“你说你一个御前首领太监,怎么连熙修仪都比不上,被丽妃一拉就下去?”
景帝一出手,果然是刀刀见血,路公公被皇上给说懵了:“不是,不是皇上您让奴才跟着下去的吗?”他眼神好着呢,要不是皇上起身离开角亭的时候给他使眼色,就凭丽妃那点子力气,还想把他拉下水,做梦估计还能。难道他领会错了,皇上没有想让他跟着下去?
“朕什么时候说让你下水了?”景帝白了一眼小路子。
路公公有些凌乱了,皇上是没说让他成全丽妃,但是那时皇上给他的眼神就是让他跟着下去:“是奴才理会错了。”
这天晚上有很多人是睡不着的,景仁宫里,皇后躺在床上,过了一会之后,又坐起了身子。容嬷嬷听到声响,就拉开了床帘:“娘娘,可是有什么事儿要吩咐?”
皇后摇摇头说:“没什么事儿,嬷嬷你陪本宫坐一会。”
容嬷嬷看了看皇后,见她真的没什么事儿,就搬了个绣凳坐下了:“娘娘可是在想翠微宫那位?”
皇后叹了一口气,微微点了一下头:“是啊。”
“娘娘,翠微宫那位这次是怪她自己不争气,好好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容嬷嬷倒不是替丽妃可惜,就是觉得那孩子不会投胎,要是投在皇后肚子里,不要说是皇后,就她这个做奴才的都会拼了这条老命给护着,哪会出今天那样的意外。
皇后沉默了一会,才开口:“是本宫没福气,可是有些人得了那天大的福气却不知珍惜,身在福中不知福。”说着她还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要是本宫有了,本宫拼了命也会把他好好地生下来。”
容嬷嬷看着皇后有些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