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做事需要向你交待清楚?”闻野冷笑,“你应该反省反省你自己,去杀个人也不检查检查房间里是否有异常,竟然还能被人利用?难怪你之前会被抓进去蹲那么多年的牢房就你这样还当杀手?”
“样子都被人认了干净,最后跑去换脸!天天姐姐地叫她,你不嫌恶心我听得都恶心,明明年纪比我还大好几个月!”
一连串的人身攻击。
庄爻从他的背上翻过去,一把抽出他的枪,在双脚稳稳落地之后,转过身去便要将枪对准他的脑门。然而未及动作,闻野也不知何时顺走了他的刀,在他的脖子上压出一条浅浅的血痕。
“你坐牢坐傻了?忘记你自己无论是用刀还是用枪,都比不过我快。”闻野没再用力,收起刀,将刀刃上的血往庄爻脸颊上擦了擦,夺回枪,塞刀回庄爻的手里,不耐烦道,“有这个时间浪费在这里和我过招,不如去把人找来给她的伤口重新换药。”
庄爻听言一愣,倒是才记起来这一回事儿,再顾不得闻野,飞快地冲回屋子里。
但见阮舒阖着眼趴在床上,眉心紧紧地蹙着,表情有点痛苦,额头上细细密密的全是汗,而她后背和腿上,依依稀稀有血渍渗出衣服的布料。
庄爻神色微变:“姐你忍着点!我马上去给你找人来!”
夜色浓重。
傅令元打开大门,一路顺利地进来,沿着楼梯往上,掠过二楼,迈着步子要上三楼,刚走上几阶,二楼的门打开了。
他不慌不忙地停住,望向灯光照出的马以的身影,晃了晃手中的钥匙是上一次从这里离开之前,他悄悄印了她的钥匙的模子,找二筒为他打的。
马以扶了扶眼镜框,冰上脸又骤降好几度:“等她回来,我会向她追究责任的。”
说罢,门嘭地关上。
傅令元转回脸,继续自己的路。
打开门,熟悉的淡淡橙花香便扑鼻。
摸向墙壁,摁开白炽灯。
她衣柜的门尚开着,大概是那天准备来参加生日会前挑了一阵的衣服,所以有两条裙子被搁在床铺没来得及收回去。
傅令元走上前拎起来。
压了太多天,裙摆有些皱。
他帮她挂回到衣柜里,顺便看到了那天在电影院里她穿的那件长裙。
还在衣柜旁发现一袋没洗的脏衣服。
他翻出来。
是条吊带裙,带子细细的,相较于她的其他裙子,裙摆也是最短的,看上去非常清凉。放在一起的还有换掉的两套内一裤。一套是平时常穿的黑色蕾丝款,另外一套是偏情、趣款很容易能够判断出来,应该是她去套房里赴约时穿过而换下来的。
晃神间,有东西从脏衣服里掉了出来。
傅令元蹲身捡起,手指掂着三枚铝膜包装,薄唇紧紧抿着,湛黑的眸子深不见底,暗沉沉的,仿佛有万丈波澜。
凝定片刻,傅令元将它们塞进钱包的夹层里,然后帮她把脏衣服全送进浴室的洗衣机清洗。
出来后,傅令元径直走向她的书桌。
目光逡巡数十秒,他将她桌子上的抽屉一个个地打开,在最底下的一层找到了熟悉的金刚经、庄佩妤誊抄的经文纸页、那串佛珠,还有一只陌生的首饰盒和一只陌生的虬角扳指。
眸子略一眯起,傅令元取出两样首饰盒和虬角扳指,细细端详一阵,不难察觉它们的纹络一样,像极了配套的物品。
很快,他又在扳指的内壁发现了两个字。
闻野?傅令元沉冽着眉心折起。
旋即,他打开首饰盒,在首饰盒里看到了一颗崭新的佛珠。
怔了一怔,傅令元把抽屉里的那一整串佛珠取出,忖了一忖,想到了什么,开始去数整串佛珠的数量。
少了一颗。
看回单颗,傅令元拿起它,面露沉凝。
少顷,他拿出手机,将面前的物品全部仔仔细细地拍了照片。最后所有的东西摆回原位。
做完这一切,洗衣机里的衣服差不多清洗完毕。
傅令元把它们全部晾起来,然后去她的衣柜里翻找浴袍,结果发现不仅翻出了未拆封的男士浴袍,还有未拆封的男士一次性内库。
唇角微微扬起,不瞬又转为轻嘲,带着它们进去浴室。
洗漱结束出来,傅令元躺上她的床。
枕头,床单,被子,满满的,周身全围。
他侧过身,看到一旁躺着那只他送她的大熊,保持着面向这一侧的位置。
阮舒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又是窗户外白灿灿的阳光,茂盛葱绿的树枝晃动着斑驳的影子。
夏天,最不缺的好像就是无穷无尽的日头和生机勃勃的绿意。
钝钝收回视线到眼前,她停在自己的手背上扎着针头,输着液。
身后没再火燎火燎般地疼,反而冰冰凉凉的,应该是刚上完药。
没忘记,是昨天晚上被闻野刺激得犯作,非要自己爬起来下床,结果牵扯了伤口。
她现在如同一个半身不遂的瘫痪者一般
别说离开,连身体都不能翻
想要把脸埋进枕头捂住,刚一扭脖子,便触到左脸的纱布。
闻野昨晚提过的“丑八怪”三个字忽然浮现脑海。
阮舒抖着手指,小心翼翼地伸到脸上,沿着纱布的边缘摸了摸,心口一阵闷。
“再碰可能就真的要毁容了。”闻野的警告声冷不丁传出。
阮舒条件反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