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挑男朋友的眼光,比外公他老人家挑外孙女婿的眼光好太多了。她不得嘚瑟嘚瑟?
光想着,她心中便不自觉得意起来。
得意得甚至打了个激灵。
“褚警官是想感冒?”
马以的声音冷不防从身后传出。
褚翘应声回头。
额头上蓦然覆上温热的手掌,轻轻抵住她一下。
于褚翘的视野范围内展露他袖口的一粒扣子。
眨眼的功夫,马以的手放下。
褚翘这才对视上马以镜片后那双平平淡淡的瞳眸。
显然,他刚刚那个小动作,是鉴于之前有两次她转身的时候都不小心撞到他的下巴而为之。
褚翘抬手轻轻一触自己额头上方才被马以碰过的那一小块温热,视线有意无意地瞥向病房的门,询问:“马医生的工作结束了?”
“嗯。”马以轻描淡写地应完,迈步便走。
褚翘紧随他身侧:“怎样?他的心理状况如何?”
“太乐观。”
“太乐观?”
“嗯。据说他从出事到现在,没有在人前表现过任何负面情绪。”
马以这么稍加一解释,褚翘就差不多明白了。
没掉一条胳膊,哪里是轻轻松松能接受的?心理再坚强的人,也应该有个情绪上的变化过程,才是正常的。
而那位小伙同事,至今不曾发泄。
褚翘忧悒蹙眉:“有什么合适的解决办法?”
“我回去后会整理信息写报告的。”马以的目光依旧平视前方。
“马医生辛苦。”稍一顿,褚翘又问,“不能现在先和我讲点……?”
马以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拒绝的意味儿明显。
褚翘未再探究,瞧着他行往的方向,愣了一愣,迟疑:“马医生你该不会现在就要回去写报告?”
“没其他事可以做。”马以脚下的步子不停。
“跨年啊!”褚翘忙道,“不是和小阮子约好了一会儿回她的病房和她一起跨年?”
“褚警官觉得合适再回去当电灯泡吗?”马以反问。
褚翘噎住。
“可……”她瞄着马以冰山般的侧颜,“马医生就打算这样结束除夕?”
不自觉间,她已跟着马以走进电梯。
电梯门阖上,马以正在摁键,淡淡道:“有时间,就趁着现在刚和几位病患沟通完,把能解决的尽快解决。之后我要回海城了。”
他要回海城,她自然不意外,但她一直没正儿八经去想过,此时乍一听,心里积压的伤感更甚。
马以扭头:“褚警官有什么安排?”
电梯在下降,褚翘更加感觉头昏。
头昏,胆子倒是更大些,主动抓在他的手臂上,借了点里稳住身形,仰脸便将先前在饭桌上他错过的她咧嘴笑补给他:“我答应我妈,今晚要和你一起过年,还得拍照片给她看。”
“好。”马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那就去我那儿,我工作,你过年。”
“叮”一声,电梯恰恰抵达。
马以反手握住褚翘的腕,牵着她走出轿厢。
…………
从儿童福利院回来医院病房之后,阮舒才记起来,她今天未打招呼就和傅令元出门,荣一竟然没有着急忙慌地找她。
视线兜一圈,不仅不见荣一,林璞也不在。
林璞就算了,但这显然不符合荣一的作风,荣一应该至少守在病房门口才对。
阮舒正狐疑。
傅令元的手臂从后往前横过她的脖子搂着她进里间,一语道破:“算两个电灯泡识相,自动灭掉了。”
阮舒:“……”
待她洗漱出来,傅令元已经穿着睡衣鸠占鹊巢地躺在她的病床上,什么多余的小动作和话都没有,仅仅露出一小片的胸肌,无形中便是一种强烈的诱惑。
阮舒双手抱臂站在床位欣赏,觉得自己这几天身体不方便,真真亏大发了。
“这就是你之前三次等我的姿势?”她问,大有嫌弃的意思,“也没多特别。”
“姿势不是准备在等你的时候,是准备在和你做的时候。”傅令元向右一挑薄唇,笑纹加深。
“那我先预热两天。”阮舒爬上床,拿他当人肉垫子,窝进他的怀里,左蹭蹭,右蹭蹭,一如既往地怎样都舒、服。
傅令元搂高她的腰,熟稔地一步到位便帮她调整到她以往最喜欢的位置。
这种到位的陪床服务,这两天都在享受。
阮舒就此一动不动。
电视机开着,正播放春节联欢晚会,满屏幕是红红火火的舞裙在飞扬。
音量调非常小,在此时的静谧之中,倒能刚刚好听清楚主持人或者表演者们的具体吐字。
他的手在她的后背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
她贴着他热烫的皮肤昏昏玉睡。
一切都显得平淡。
平淡却温馨。
脑海中交织着去年他们共度除夕的画面。
那个时候,她如何能够预料到,今年,他们依旧陪在彼此身边……
…………
马以住的是公寓式酒店,令得褚翘错觉就像被他带回家。
他说回来工作,便果真径直走入书房。
褚翘一眼看见先前的那台测谎仪。
“怎么还在你这儿?”
“报告还没写完,所以先留着我这儿。”
书房区域是半开放式的,和客厅区域是打通的。
客厅区域又连接着半开放式的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