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去。
慕容替已夺过一匹战马,飞身而上,朝着那阵喧嚣传来的方向赶去,才到半路,遇到几个惊慌失措正朝这边奔来的的士兵,口中喊道:“陛下,不好了,北苑里突然杀出来一支南朝人的军队,正往坑场而去,我们抵挡不住……”
他们的喊叫声里,充满了惊惧。
“轰”的一声,慕容替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仿佛全都冲到了脑门之上。
他僵了片刻,猛地拔剑,一剑刺死一个奔到自己面前的士兵,随即调转马头,朝着坑场,疾驰而去。
……
东方破晓,天光渐白。
在朦胧的黯淡晨光之中,李穆和身后那支从地下跟随自己现身的队伍,顺利地穿过了空无一人、满目疮痍的北苑。
但才出来不久,朝着坑场疾奔而去之时,便被慕容替安排在全城的岗哨觉察,引来了附近的士兵。
没有任何多余的话,李穆一把拉下与兜鍪相连的面部护具,带着身后和他一样身着全副铠甲,一手执盾,一手握刀的数百将士,朝着对面,大步迎上,向着第一个冲到了自己面前的对手,挥起了手中之刀。
在黯淡的晨曦中,刀锋划出了一道最为刺眼的冰冷虹光,迅如闪电。
对方甚至还没来得及举刀,人便已当头被劈斩开来。
一道带着咸腥热意的血,猛地溅上半空,洒在李穆的面具之上。
屠杀,便以如此冰冷残酷的方式,拉开了序幕。
北苑的那个秘道口,已被发现,迅速封死。
而在这里,在李穆的对面,一开始是几十人,随后数百,继而上千。
越来越多的叛军,正风闻而至,在头领的指挥之下,要将这一支已被断后的地底军团,扑杀在他们去往坑场的路上。
但这一支由数百人组成的三角军团,却在快速前行。
对面那个列在最前的三角尖端位置上的武士,叛军看不到他隐在面具后的脸,更不知这是何人。
在他们的瞳孔里,只看到那人犹如一柄斩开波浪的利剑。一盾一刀,一步一人。经过之处,断肢横飞,血肉如雨,以至于奉命前来围剿的叛军士兵恐惧于这种人力似乎无法阻挡的可怕的杀伤威力,不敢再正面靠近,随他前行,纷纷后退。
“李穆将军在此!”
“挡路者,杀无赦——”
就在这时,他的身后,数百将士齐齐发出一阵怒吼之声,声音震动耳鼓,撼动人心。
仿佛短暂的空气凝固。
“是李穆!李穆来了!”
叛军之中,杂乱的呼喊之声,随之响了起来。士兵用惊恐的眼神,望着面前这个正向自己杀来的面具铠甲武士。
他便是那个传言中的南朝人李穆!
在他还籍籍无名之时,他创造了以区区数千人击败了十万梁州兵马的神话,从而开启一个关于南朝战神的传说时代。
他以最低微的士兵之身,在这个等级森严、壁垒分明的南朝,娶了最高贵的高氏之女,收复长安,还做到了大司马的官职,权倾朝野,名震天下。
一个又一个的皇帝,死在了他北伐路上的刀戈之下。
他也曾在一夜之间,攻破传说中的天险绝地亢龙关,以他一己之力,力挽狂澜,令洪泽改道,叫万千之人幸免遇难,免于流离。
他的名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而今朝,他竟以如此一种方式,出现在了这里。
直到这一刻,这些叛军,才真正感到了一种仿佛来自死亡的威胁。
当李穆再次挥刀,斩下了他们一个同伴的臂膀之时,那喷洒的污血,那痛苦而充满惊惧的呻吟声,瞬间仿佛被放大到了极致,充斥着每一处角落,叫所有的人不由自主地心生胆寒,再也不敢和他直面敌对,纷纷掉头,逃离而去。
“放箭——”
前方街口,大队的弓弩手已经骑马奔来,迅速架设起了弓箭。
箭簇如雨,嗖嗖而来。
那些转身逃离的叛军,还没来得及奔上几步,便纷纷中箭,仿佛一茬茬被迅速收割的稻麦,倒在了自己人所发的利箭之下,尸首堆叠,伤者发出的呼号之声,此起彼伏。
李穆一声令下,身后一排将士迅速赶上,和他列成并排之势,以手中所持的精坚之盾挡在身前,组成了一面盾墙。
与此同时,身后将士,亦迅速转为倒三角的阵型,举盾护顶,朝着前方,疾奔而去。
弓弩手见箭阵并未发挥出预期中的威力,眼见敌人冒着箭雨,竟迅速朝着自己移动而来,渐渐惊慌,开始不听命令,任凭身后将领嘶吼不停,纷纷后退。
李穆带着将士,顶着箭阵,持续奔前,双方越来越近,弓弩终于彻底失去威力。
就在那个骑于马上的叛军将领拔刀,强令手下展开肉搏厮杀之时,对面头排的中间,一人突将手中盾牌猛地掷了过来。
盾牌挟着那一掷之力,在空中飞快地打着旋转,发出呼呼之声,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