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说成了恶疾,沈倚不由得嗤笑一声。
“是不是恶疾,打开棺材让大理寺验尸不就知道喽?”沈倚扫了一眼悠闲坐着的黑衣男子,她也不是真的指望孟全会答应开棺验尸,只是想激起民愤便于脱身罢了。
“岂有此理,小女尸骨未寒,你竟要!你!”孟全气得满脸通红,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直直的往后倒。
“老爷!”孟夫人哭喊着扶住他,抬手指着沈倚,“把他们给我赶走,赶走!”
“孟大人,既然孟小姐是染恶疾而亡,自然不会当众验尸,以免恶疾传染,不如……”祁焕之此时立即抱拳道。
“你不是说你不管了吗?”沈倚翻了翻白眼,打断他。
“还不快滚!”孟全站直了身体,指着两人怒喝,事情闹到这种地步,再直接抓人已是不妥,只怕会让人更加怀疑。
“快走快走。”沈倚立即拉住祁焕之,棺木上那个奇怪的人她也管不了了,爱坐多久坐多久,保命要紧。
用力拉扯,身边的人竟然纹丝不动,沈倚转过头正要发作,却见祁焕之突然满面悲戚,眼角竟突然滑落了两滴眼泪。
沈倚大吃一惊,正要问其缘由,耳边却突然传来了高高低低的抽泣声。
只见人群中有许多人亦是不知悲从何处来,掩面而泣。
“怎么突然都给孟小姐哭丧了?”沈倚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嘴,半晌也没有合拢。
“谁哭丧啊?”祁焕之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只是突然觉得好难过。”
“好好的你难过什么?”沈倚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又看了看周围,见孟全等人竟然也突然忘了怒火一般满面哀伤。
“是不是你搞的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沈倚转过身怒视着黑衣男子,问。
“是非恩怨,多情亦或是无情,都是他们自己的,与我何干?”黑衣男子挑眉,身体往后靠了靠,慵懒的声音悠悠飘出来。
满街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都齐齐看向了路中央的棺椁,一瞬间,他们都惊恐的睁大了眼睛,那棺椁上分明坐着一个撑伞的黑衣男子。
“啊!鬼啊!”人群顿时乱作一团,纷纷远离了棺椁,惊恐的四处逃散。
抬着棺椁的几名壮汉更是觉得肩上的担子突然一沉,回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扔下棺椁便逃。
巨大的棺椁失去了支撑,发出一声巨响,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棺木受到冲力,突然四散开来,棺中的女子尸身赫然暴露在了所有人面前,苍白的脸犹如白纸,此时被吓呆还没来得及跑的一些人再也控制不住,连滚带爬逃了开去,道旁的门窗在一声声巨响中尽数关闭。
一时间,街道上只剩下吓得瘫倒在地的孟全,昏死过去的孟夫人,以及呆滞的祁焕之和一脸诧异的沈倚。
黑衣男子撑着伞,脚下悬空,一腿微微屈膝,竟是飘在了散乱的棺椁上方,黑伞虽只如普通雨伞一般大,投下的阴影却遮住了他和下方的女子尸体。
“你……”诧异了片刻反应过来的沈倚,意识到所有人都看到了他,“你简直……”
不知道如何表达此刻的心情,沈倚抬手指着他,顿时语塞。
“怎么办?”男子饶有趣味的看了看沈倚,“我要是突然走了,你就会被太阳晒得面目全非。”
虽是看着沈倚,话却不是对着她说的。
沈倚怔了怔,下意识的向孟妡尸体看去,突然发现有淡淡的影子在尸体周围萦绕,却久久没有离开更远一步。
原来她的魂识还留在身体里,怪不得她之前感觉不到她。
“喂,那个谁,你给我把她留住,别让她散了。”沈倚说着便又推了推身旁一动不动的祁焕之,“还不快去把棺木装好!”
今日的事闹得如此之大,恐怕大理寺不想查也得查了,既然孟妡魂魄还在,她便还可以试着帮下忙。
“啊?”祁焕之闻言机械的转过头,嘴唇张了张,有些颤抖。
“快点!”沈倚扯住他便往散了一地的棺木走过去,祁焕之脸色惨白,咽了咽口水,不敢抬头。
黑衣男子幽灵一般的飘在空中,有些清冷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光华,一瞬间,竟让人看得目眩神迷。
“你是什么,或者你叫什么?”沈倚定了定神,强迫自己不去看他的脸,问到,随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继续道,“别让我自己看,本姑娘的眼睛可珍贵得很。”
听闻她的话,男子嘴角缓缓勾起,轻声道:“秦怨。”
“好吧,秦怨。”沈倚点了点头,然后又伸手捅了捅身旁的祁焕之,“你看他一眼。”
她想要确认一件事。
祁焕之愣了愣,迟疑着不敢抬头,待看到沈倚坚定的目光,这才咬了咬牙,抬起头去看飘在虚空中的男子。
秦怨也低下头看他,神情清冷。
一瞬间,祁焕之只觉得心中无言难受,低眉间,眼角已湿。
“这是为什么”看到了祁焕之表情的变化,沈倚抬头,充满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