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他,然后点上哥看得起我,那我也不客气了。三百一个吧。”他点点头,一如既往的笑着,半天没有说话。
看着我默默的抽完了烟,他又开口了:“我队里的贝斯刚走人,你有没有兴趣?”
心脏瞬间紧缩了一下,我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进入他的乐队就表示我将彻底告别地下摇滚的圈子,通过他,我可以尽快的实现我原先的梦想,我将有很多红的机会~~但是--- 在和格日勒发生ròu_tǐ关系的那天,我已经下了离开北京的决心,因为我觉得自己不再适合这里,我已经失去了对摇滚的热情。之所以还没有走,是因为我得为格日勒找到出路--最起码得给她找到个能填饱肚子的工作。
我没有说话。虽然下了要走的决心,但眼前的诱惑是难以割舍的。默默的想了很久,我终于下了决心。
“臧哥,我想求您一件事。”“说吧。”他抱着胳膊看着我。“我认识一个草原上来的姑娘,也是贝斯手。她很有天分,歌写得也很棒,但就是没有机会。我想~~请你给她个机会,或者说把我的机会让给她。”
他看了我好半天:“那你呢?我这里只有一个位置。”我点点头:“她和我不一样,我除了玩摇滚还有另外一条路,但她没有,除了音乐她什么都没有。”
臧哥似乎了解了,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办吧。回头我联系她。”说着他站了起来,重重的在我肩上拍了一下:“好样的。”
看着他宽大的背影,我的心情有些乱,我知道已经到了该离开北京的时候了。蚂蚱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旁边,他给我递过一根烟:“你~~要走了?”我点点头,看了看他:“蚂蚱,陪我到老古那里去一趟。”
敲了半天门里面才有动静,一个女声传了出来:“找谁?”“找古镛的。”门开了,一张清秀的小脸从门缝里露了出来:“是要录音吗?古哥刚睡,你明天来好不好?”
“老古!!!”蚂蚱扯开嗓子叫了起来:“来活儿了!快接客啊!!”
“我操!大半夜的嚎什么丧啊?”老古嘟囔着打开门,顺手在只穿着件衬衫露着两条雪白大腿的姑娘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没事儿,是我哥们,你先去睡吧。”姑娘白了我们一眼:“那你快点儿啊。”说完扭着屁股进房去了。
“小妞不错啊。”蚂蚱冲房门吹了声口哨:“哪儿找来的?”“嘿嘿,中央院儿的(注三),身材不错吧?功夫更棒!最近一直在我这儿给别人唱和声,感觉不错。。。这个以后再说,你们这么晚干什么来了?录音?”
对着麦克,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格日勒,我想我得走了。这是我早就决定好的事,你不要多想。本想当面跟你道别,但还是算了,见了面反而不知道和你说什么好,再说我们就这样多少带点遗憾的分开,都会彼此记忆得长久一点,你说不是么?
那天听了你的歌--就是草原的那首,总觉得太悲,我说过那不适合你,所以给你改了改,我现在唱给你听听。”
老古把我和蚂蚱分轨录好的伴奏打开,我酝酿了一会儿,待前奏结束后唱了起来:
无边的草原蓝蓝的天
生长著绿色的希望
分不清是溪水还是星星在闪烁
心中激荡只有回故乡
啊……啊……
茫茫的牧场和白发苍苍的牧羊人
收获著自由的梦想
分不清是白云还是羊群在天边
美丽善良只有我故乡
啊……啊…
清晨,我登上了开往沈阳的火车。蚂蚱眼圈红红的,他在窗外扬了扬手中的录音带,对我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了。
车开动的一刹那,我的心忽然象被撕裂般疼痛起来,脸上痒痒的,伸手一摸,原来我早已泪流满面-----这一瞬间,我发现了存於心日勒。。。”我对着窗外沉睡的北京喃喃的说:“。。。我爱你。。。”
好多年了,我已经忘掉了关于北京的很多,但不曾忘记过留在北京的那段爱情,当然,我指的是我的爱,我不知道格日勒是否爱我,直到我收到已经成名的蚂蚱--胡吗个给我邮寄来的两张碟。一张是叫做《新世纪》的格日勒个人专辑,另外一张是2001年新千年华语榜中榜的现场实况,格日勒获得了神州最佳新人奖。
她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变,还象我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模样,只是长发没有了。致词过后,格日勒唱了她的歌:
在一个冬天温暖的午后
时光也在此停留
你的双眼装满了温柔
让我有了幸福的念头
阳光照耀著温暖我心头
从此不让寂寞停留
但愿今生我们能牵手
幸福才是唯一的理由
爱吧 让我忘记所有伤口
走吧 时光不会再次停住
来吧 不再成为痛苦的借口
去吧 不想再次追回在一个午后
这一刻,我的泪水涌上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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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一:
北京有很多来自全国各地的摇滚青年,穷困潦倒而又才华横溢的他们在走投无路之下往往会廉价的把他们的作品出卖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