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看起来似乎有点不太对劲儿。

这种不对劲儿很明显不是因为担心，或是同情，反而像是遇到了什么让他感到很不悦的事情，所以才会脸色发黑。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陆封的表情之后，周启莫名有点心里发虚，他谨慎地开口问道：“陆封，你……怎么了？”

陆封转头看向周启，不答反问道：“你很想帮赵凌吗？”

周启眨了下眼睛，在陆封的注视下，他似乎更加心虚了：“虽然接触不多，但赵凌这个人看起来还是不错的，而且这件事就发生在我们眼前，如果不管的话，总觉得良心上有点过不去啊。”

“所以你很想帮他？”陆封继续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周启下意识移开目光，挠了挠头道：“你很不愿意帮他吗？赵凌这个人人品性子应该都还不错啊。”

陆封的原因当然只有一个，他不想看到周启去关心除他之外的任何人，但他同时也很清楚，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要求。

只要他们一直往前走，周启就一定会遇到各种形形色/色的人，这其中有坏人，必然也会有好人，有周启讨厌的人，也就会有周启想要做朋友的人。

陆封用力闭了闭眼，同时默默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很多事情就算他再不愿意看到，也肯定会发生。

他也很清楚，他不愿意看到的，其实对周启来说并不一定是坏事。

真正的问题，只是出在他自己身上而已。

心底沉浮许久的漩涡，似乎又有席卷而来的趋势，陆封用力攥紧拳头，才勉强克制住那股汹涌的情绪。

他不断去想周启露出灿烂笑容时的样子，想起他眼中闪烁着的亮光，他不能因为自己的极端和自私，而让那张清秀的面孔失去原有的笑容和光亮。

这份挣扎对于陆封来说十分煎熬，但其实时间也不过是过去了几秒钟罢了。

若是以往，周启看到陆封露出这样的神色，定然会关切地询问他、安慰他，但眼下情况危机，周启已经看到有丧尸从转角处移动过来，因此他不得不开口催促道：“陆封？你没事吧？”

陆封收起思绪，漆黑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周启，他开口问道：“我是最重要的吗？”

周启微微一愣，有些不解陆封为什么会在这种情况下突然问出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

“陆封，你没事……”周启刚开口，便被陆封打断了。

“小启，如果你以后还会遇到很多人，他们可能很善良、很温柔，很善解人意，你会在乎他们更胜于在乎我吗？”陆封继续盯着周启，一字一句地询问着，“你会不会在某一天，突然觉得我很讨厌，想要离开我？”

周启虽然仍然不知道陆封突然问起这种问题的原因，如果陆封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严肃认真，甚至带着某种明显的渴求，周启或许还能开玩笑似的把这个问题盖过去。

但是此刻周启能清晰听出，陆封是真的在很认真地询问自己这个问题，同时，自己的答案对他来说也会非常重要。

这样的认知让周启的心头变得沉甸甸的，他回视着陆封，沉思片刻后，用同样认真的态度回答道：“陆封，你可能并不知道自己在我的心里有多么重要，在末世降临后的那一个月里，唯一陪伴着我的人就是你。换一种说法，在我目前为止，人生最黑暗的阶段里，唯一陪伴我的人就是你。

那种陪伴是无价的，也是充满希望的，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询问我，但我可以很明确地给你答案，你对我来说当然是不一样的，你是我最信任的伙伴，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讨厌你，更不会想要离开你。”

周启的话是发自内心的，如果那一个月里没有陆封的陪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会遭遇什么事，又会落到什么样的境地。

这番话就像是一阵暖风，吹拂在冰封的大地上，可以融化所有的寒冷。

而周启的目光也充满了温暖，仿佛可以包容一切，又充满了力量，能在顷刻间平息陆封心底的漩涡。

陆封的目光里渐渐带上了灼热，喉结处也不禁微微滚动，但是他的声音却格外沉稳：“我知道了。”

下一刻，陆封驾驶着越野往前冲了过去。

33.智慧型丧尸

陆封的车技不是一般的好, 加速、转弯、急停, 车门正好对着赵凌两人。

“快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