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强听见几声呼喊，急忙拉着玉兰的手朝堤下走去，玉兰眼尖，一眼看见不远处一个女人，说道：“志强，在那边。”

志强又拉着她的手，两人向那边跑去，刚走几步，只见河里漂着个着蓝色衣服的身体，“扑咚！”志强奋不顾身地跳下去，一把拉住了水中身体，拉上岸来，一看这是刘海妈妈，老太太已经奄奄一息。岸上呼喊的那个女人已经走来。那是王庄的一个女人，志强面熟。志强和玉兰顾不上别的啦，只赶紧救人，志强坐下，将老婆婆头低脚高倾斜着放腿上，玉兰在她后背轻轻拍打着，一会儿，老太太喷出了一口水来，方苏醒。“醒啦，醒啦。”这时王庄那女人和玉兰一起高兴地喊起来。

玉兰就问那女人：“大嫂，这大妈怎么落在水里？”

“我也纳闷，我在那边割柴火，这里一向清静，少有人来的，这时听见有脚步声，一看是一老太太，我并不认识，也就没有理她，结果那老太太往前走着走着，突然钻进水里了。”

“哦，这怕是自尽。”玉兰轻声道。

那女人说：“就是自尽，还是痴心痴意要自尽，你看，挑这么个不见人影的地方，死了都没有人知道的。”

“志强，”老人醒来，看见志强了，“孩子，你怎么不叫我死呢？我活不下去呀。”

“大妈，你有啥委屈尽管跟我们说，我们会为你主持公道的，但你千万别轻生。”志强说。

“公道就不用你主持了，说说只能心里痛快些。”老人泪如雨下，虚弱的说起来。

原来，刘海和老婆上班去了，老婆子自己带着三个孩子又忙家务，那小娃要喝水，他自己过去倒，他两个姐姐也没管他，老婆子哪里知道。一会儿，“哇哇……”传来小娃一阵哭声。老婆子急忙放下手中的活，原来暖壶从灶台掉下来，一壶水泼在了小娃身上，老婆子急忙抱起小娃就给刘海打电话，刘海夫妻回来了。刘海老婆又气又急：“你这个死婆子，吃干饭的？让我小娃自己去倒水？你成心害死我儿子？”说着还推了婆婆一把。刘海在一旁什么也不说，也冲着老人绷着脸。

老人眼泪在眼眶打转，但听着小娃哭声，她心如刀绞，便一句争辩也没有。刘海他们抱起小娃要走时，她也要去。结果刘海说话了。

“你啥都干不了，害死我儿子了。”刘海说，“你就别跟着添乱了。”

两口子骂骂咧咧的抱着儿子就往镇医院跑去。

老婆子在家越想越难过，又怕小娃有事，就想：本来就是等死的人了，每天没少帮俩口子做活，田里、家务，六十多岁的人和壮年一样劳作。可刘海夫妻时常给她脸色看，刘海老婆还经常骂她，以前偶尔刘海还护着自己，这下子小娃出这事了，自己在这家以后都没有活路了。小娃也不知道咋样，小娃是自己一手带大的，自己说不出的疼他，平日里只要听见一声呼唤：“奶奶。”自己心里就甜滋滋的，觉得自己还有活头。刘海媳妇生了三胎，（还引流了几个娃，）才得了这一个儿子，这儿子是一家人命根子呀。自己怎么就没看好小娃呢？老人此时无比自责，老人擦干眼泪，想带着自责和怨恨离开这个世界，去和三年前离世的老伴团聚。

志强背起老人就上岸去。

志强把老人背回村，刘海夫妻去给小娃看烫伤去了，家中只有两个女儿在家，刘海将老人放坐在床边，并搀扶着，老人从鬼门关刚回来，身子很虚弱。两个女孩看着直抹眼泪，问：“奶奶，你怎么了？|”玉兰那两个孩子：“奶奶没事，奶奶掉水里了，大妞，二妞，你奶奶衣服呢？找几件出来给换了。”

两个女孩连忙找了出来。

乡亲们很快就围成一屋子，热心地询问着。志强轻声说：“老太太被刘海夫妻气得去投河自尽，幸亏王庄一个女人看见，我们才发现，命该不绝。”老人虚弱无力的哭着诉说着。“我不想活呀，志强啦，你为什么要救我呢？”

“倒底什么事？”人们问。

“我弟弟被开水烫了、、、、、、、”大妞和二妞哭着说起来。

“你也别想不开，孩子烫了，他们可能太急，说话难听点。”有人劝慰道。

“这刘海老婆就是不孝顺，成天骂老太就像骂儿孙一样。”有打抱不平的。

玉兰拿着老太太衣服，要给她换上。

志强说：“哪个嫂子帮玉兰一把，我们其他人上外屋待会儿。”

有一个妇女留下来帮玉兰，其他人跟志强在外面待着。

“这老太太，生了俩儿子，只跟小儿子过，身板硬朗时俩儿子抢着要，据说，她护着小儿子，死活跟着小儿子，大儿子家的活，她从没伸过手。现在老了，大儿子也指望不上了，小儿子还嫌弃。”有一个老太太跟志强说。

“当年为了跟小儿子过，和大儿子还订了盟约，断绝母子关系。”另一个补充道。

“可不，母子见面如同陌生人一般，白白养了。”第三个老太太道。

“老人要贤惠嘛，老人不贤惠老了就受罪，你说手掌也是肉，手背也是肉，你为啥只对小的好，那大儿子能不恨你吗？”一个四十几岁的媳妇愤愤然说道。志强在外读书，对村子里人不是都认识，但他开了个冷玩笑：“这大嫂想必是嫁的大儿子，要不，不会这样愤概。”

这女人听志强这样说有点脸红，但仍要倾诉：“是呀，我家那老婆子就死他小儿子家了，我家啥